南若正欢喜道:“老太太这是要让人告诉我学针黹女红吗?”
殷嬷嬷不免有些尴尬,邓嬷嬷见南若没听出话外之音,心下暗暗叹息。
“太夫人还说做针黹女红讲的是静心,如今姑娘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太多了,难免嘈杂,还得调出去,另安排几个老成持重的来服侍姑娘。”
殷嬷嬷顿了顿,犹豫了片刻,继续道。
南若自小受父兄宠爱,可脾气却不娇纵,闻言并没觉得不妥,还客气地向殷嬷嬷和邓嬷嬷道谢:“多谢殷妈妈和邓妈妈两位不辞辛苦亲来相告,还请两位妈妈代为转告老太太,说我定不负所望,会学好针黹女红的。”
邓嬷嬷听得差点将南太夫人要软禁她的事情脱口说了出来。
殷嬷嬷忙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邓嬷嬷才忍住,道了声:“不敢当九姑娘的谢。”
“九姑娘客气!”殷嬷嬷笑道,又有意无意地问,“方才我打院子里进来,怎么没瞧见服侍姑娘的那个叫紫绢的丫头呢?”
南若抿嘴笑了笑,道:“那丫头年纪小,贪玩些也是常情,再说她原是八姐姐遣来的,入了府哪里有管家妈妈敢教她,我想她这个年纪能跑能跳,本就是福气,也素来随她,不曾约束过,也不知她跑哪儿顽去了。”
紫绢本就是城阳王妃送来的丫鬟,殷嬷嬷也不好多问,悻悻地道:“太夫人说姑娘学习针黹女红要下苦功夫,只怕有些日子不用出院门了。”
南若心里不免奇怪,却还是轻轻地“哦”了一声。
殷嬷嬷和邓嬷嬷向南若告退出了阆风堂,在回眉秀介寿院的路上,忍不住说道:“这九姑娘真是什么也不懂,还以为太夫人是真的让她好好学针黹女红呢!”
邓嬷嬷想起南若甜美的笑脸,脑海中就浮现了许多年前,自己在襁褓中咯咯笑的女孩儿,同情心立刻在心头掠过,叹了一口气,说道:“九姑娘也是个苦命的人!”
“苦命?!”殷嬷嬷说着,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她可是靖国公的小女儿,昌国公的侄女,城阳王妃的妹妹,哪里苦命了!要说命苦也是我们这些人。”
邓嬷嬷又是叹息,脸上带着几分怅然。
“你是不是已经将阆风堂的人都打发去了别处了?”殷嬷嬷问道。
“前几日太夫人管理府中大小事的时候,我就记着有空缺的,便打发她们去了。”邓嬷嬷说着,又叹了一声,“本来阆风堂当差的也没有几个上了等的。”
殷嬷嬷却不以为意,说道:“你这左一声右一声叹气做什么?!她再不济也是主子!”又道,“另遣人过来服侍的事情你不用管了。”
邓嬷嬷道:“还是我去遣人到阆风堂服侍九姑娘吧!”
殷嬷嬷冷笑道:“怎么着,觉得我办事没你稳妥吗?!”
邓嬷嬷被呛了一下,半晌才摇头道:“殷姐姐去便去吧!”
说话间,两人已快到眉秀介寿院的院门口了,邓嬷嬷便和殷嬷嬷在岔道分了手,自往眉秀介寿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