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依夏荣山对她的宠爱,只要她愿意在中间调和,哪怕只是略微表个态,虽不能撤销罚款的决定,但至少也能让罚款的金额回到正常。
然而,她是不愿意去尝试这么做的,她可不想因为这样一群不相干的人,而惹夏荣山不高兴。
她却不知道,她的举动,犹如一把锁,瞬间关上了工人们最后那扇名为希望的门。
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在乎,因为夏玲玲看得很清楚,她从小就知道,夏家才是她唯一的靠山。
这下,所有的工人都沉默了,那是如同死去了一般的沉默。
他们满脸木讷和呆滞,看着和他们完全不同,穿着考究,容光焕发的夏荣山一行人,只觉得对方和他们之间,就好似天堂和地狱,上面人的欢声笑语,却是对他们最大的讥笑嘲讽。
尤其是那对中年夫妻,他们无力地跌落在地,眼中都是死灰般的颓败,表情犹如活死人一般,对生活在无任何希冀和期待。
就在这时,夏初筱站了出来。她上前一步,先是去扶起了那对中年夫妻,而后冷声对向夏荣山道“夏总,这样处理是否欠妥?”
那个环保局的胖男人并不认识夏初筱,还以为她也是工地中人,面露不悦自视甚高地斥责道“你又是哪儿钻出来的,怎么不戴安全帽?也想吃下罚款不成?”
“我倒是想戴,可惜没人给。”
夏初筱仍旧看向夏荣山,视线并没有因为夏荣山脸上逐渐凝聚起的怒气,而有任何闪躲。
“别给我在这儿添乱。”
夏荣山怒声道。
“呵,什么叫添乱,添的又是什么乱,难道袖手旁观的看着你们用高高在上的姿态欺压别人,才不叫添乱吗。”
这一番话,让工人们瞬间明白,这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此时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虽然她和他们素不相识,但仍旧坚定地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在替他们发声。
相较之下,之前假意热情和关心他们的夏荣山父女俩,此时就更显得表里不一,之前不过是在惺惺作态,为了让媒体能够有赞美他们的素材罢了。
“无知小儿,别在这儿乱说话。”
夏荣山对她怒目相向,因为还有媒体在此处,所以没有骂的更难听。
夏初筱却没有因为他的不高兴而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她的视线如极速射出的箭矢,带着能够洞穿人心的锐利锋芒,一一扫过怒气腾腾的夏荣山,尴尬羞恼的胖男人,阿谀谄媚的承建方,惊疑不定的媒体人,还有胆怯不敢露面的夏玲玲。
最终,定格在他们来时方向的半座大楼,那上面隐约还能看到有工人的身影在兢兢业业,不畏艰辛的劳作。
夏初筱食指如利刃,直指大楼。
“这栋楼,一石一木是何人搬来,一砖一瓦是何人铺设,水泥是何人浇灌,电工是何人操作,板材是何人打磨,你们除了钱之外,还能为他们提供什么,如今却想连这唯一的报酬都想尽办法克扣。”
“夏总,这些,你敢让媒体写进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