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轻拂过树梢的声音,鸟儿振翅的声音,丫环们穿梭于过道时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少了铜铃的风铃发出的破碎的轻响声,身旁女子翻动书页的沙沙声,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唯有“岁月静好”四个字可以形容。
南柳睁开自己的双眼,眉眼间尽是放松自在,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般绵长香甜的美梦了。梦里的自己还是一个七岁的穿着靛色锦缎服的小孩,被美丽温柔的母亲牵着手在一个长着一棵巨大的榆树的院子里散步,边散步边背诵课堂上学过的知识,每当自己背得好时,母亲就会笑着摸着自己的头发,再奖励自己一颗甜甜的蜜饯……
……
“为何开始看《云国地志》了?”南柳侧过身子,一只手撑在自己的右脸上,手肘撑起自己的半边身子,懒懒的开口道。
“……”晋华被身边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到了,转过头望着南柳,眼神里带着些疑惑,大概是在思考南柳的问题。总是会痴迷于某件事,从而忽视掉身边发生的事,是晋华的常病。
“听人谈起过云国的趣闻,有些好奇。”晋华轻声答,嘴角含着笑。此时晋华已经恢复了镇定。
“是吗?”不痛不痒的回答。
“你可知道——秦宋是个什么样的人。”南柳突然开口道,语气中带着些犀利。
“或许是……一个有权势的人吧。”晋华平平淡淡的语气,仿若丝毫不在意。
“他的祖父是比克国前任一品大将军秦启,父亲是比克国现任国公秦向南,母亲是当朝皇上的亲妹妹——比克国长公主,从小便是皇子伴读,更是当朝太傅的得意门生,虽然暂时不在朝廷任职,但是其地位和学识都预示着其以后的不凡,比克国皇帝正因为重视疼爱他,才允许他周游各国,四处历练。”南柳淡淡的开口,轻飘飘的几句话,却仿佛带着“杀人不见血”的功能。
“是吗?果然……官真大。”有些了然的回答,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那你可知道,你与他的距离?”狠毒的话,仿若一把锋利的刀。
“……知道。”停顿几秒后的答案,还是那般坦然。
南柳突然就被这样的语气惹得怒了,坐起身子直直的看着晋华,用带着怒火的语气道:“你可知道……你与他没有可能,你只能跟在我的身边,也必须永远在我身边。”
“……我知道。”随意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其中的无奈与妥协。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和他……你可知道这样下去受伤的只有你自己。”直接到近乎直白。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南柳在心中默默的补充道“还有我。”
“……可能是因为他太过温和了,让我时常忘记自己与他的差别。”晋华抿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看着南柳道:“我和你之间不是一样有着这样的距离……不是一样安然的相处了这么多年了吗?”
“……”南柳看着晋华嘴角的笑,突然就觉得说不出话了,隐隐感觉自己的左胸膛里有什么东西在呻吟。
南柳站起身来,深深的望着晋华,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却只能挥袖离开。
……
晋华呆呆的坐在躺椅上,眼睛不转的盯着那串少了一个铜铃的风铃,上面的韦驮花纹是那么精致。窗外的风,突然吹得狠了,大概是要下雨了吧。桌案上的封面画着罗汉竹的手记,被风吹动,吹开……
“元熙一八九年,四月十五日……今日是万花节……很高兴遇到了秦大哥,他还是和初见时一般……‘月挂枝头,影入心头’。”
……
作者有话说:作为南柳的亲妈,我表示——更喜欢秦宋公子(害羞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