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董建在一旁重新整理着花。一边无奈得说：“灵儿，以后你别这样想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

屋里好像下了一场小雨，地板上还有未干的小雨滴，透明干净的玻璃窗上有雨后彩虹的影子，沁人的花香伴着温柔的阳光，让韩灵的心也变温热起来。

“对不起。”她小声说着。

“好啦……别多想了。”董建宠溺得望着她。

“我是跟花儿说的……”韩灵看着刚刚被自己摧残的花，心里无数声对不起，虽然它们已经被董建重新修整看似昂首挺胸，可是花枝上残留下来的伤痕依然很明显，这是她造成的。人类总是这样，受到了别人的伤害，总要把伤害再重新叠加在弱者身上。

“呵呵……”董建笑了，然后又有些担忧得道：

“灵儿，你总得有自己的新生活了。该放下了……”

韩灵躲在被窝里，好久才喃喃说了一句：

“嗯，只要他过得好就好。”她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灵儿，他现在真的很好……只是你别再去打探他的消息了好吗？你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可以吗？”董建重新插了花，红绿辉映的光芒给这个单调的房间增添了一些色彩，很是可爱，“人不能只活在过去。”

“董建……”韩灵把头转了过来。

“我在。”他放下手里的花坐在了她的旁边。

“你们都跟我说他结婚了……可我那天梦到他了，梦到他说……”韩灵顿了顿，然后好像很努力得稳住了情绪，轻轻地拉住了董建的胳膊，像小羊一样往他身边钻了钻：“以前我们一起说过一部剧。”

董建的心也随着她的语调慢慢提了上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本来就很多，他不知道韩灵梦到了什么，可以确定得是梦给她带来了很深很深的影响，这种影响一直纠结着她的心神，让她精神不宁，张桐是她心里的结，这辈子忘记是不可能了，只要她能真的放下，然后好好生活，就足够了。

“你说吧，我听着。”董建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冰凉的小手，跟她的内心一样冰凉。

“我们以前一起说过一部剧，叫相爱十年，里面有个女主角也叫韩灵，然后……故事的结局是男主死了。”韩灵的手似乎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出了汗。

“然后呢？”董建虽然内心也波涛汹涌，但是仍努力保持着平静，轻轻拍着韩灵的背。

“那天我做了梦……梦里都是很多年前的场景……桐在梦里跟我说……他又提起了这部剧……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了……”她眼睛红红的，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眼角滑落下来，好像是她积攒很久的不安，释放出来的时候不用喷薄而出，却是堵塞很久的溪流，刚刚掘开了一个口。

“灵儿，”董建趴下来搂了搂她，“人说梦里反应的都是生活里的想法。你看啊……因为那天你们都受了伤，所以你很担心他的安康，后来又联系不上他，所以开始跟以前的事包括的电视剧啊联想在一起……可是你仔细想啊……不管七姐下手多重，打死人的概率微乎其微吧，而且还有那么多人保护他……”董建用客观调理跟她认真解释着，他要把她的不安全部打包，然后系好放在安全的地方。

“那这次去徐州，你有没有见到他……”韩灵期待得望着他，她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一个答案让她了却所有的幻想了却所有的从前，然后踏实开始新的生活。

“灵儿，他现在真的很好……他结婚了，他跟我说他要去别的地方生活……简单的生活……他说他对不起你。”

“他为何不肯跟我说一声……一句话都不愿意……”韩灵有些委屈，委屈得名字叫做不值得。

“因为愧疚吧……愧疚你们的曾经，愧疚对你的承诺，愧疚你们的孩子……”董建把她搂在了怀里，额头轻轻抵在她乌黑的头发上，像哄小孩那样轻轻哄着她。

“愧疚……你们男人都这么懦弱吗……”她想起那天他像娇伊求婚的场景，她就站在不远处，可是他始终都没有过来说句对不起，也没有对他家人说对不起，只有顺从。顺从别人，背叛了她。

背叛？背叛又怎样呢？她有什么价值能让别人不背叛的呢？从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对于婚姻能给人生和事业带来的价值意义，爱情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