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虽然不谙朝中政事,但也应该知道,您的父亲定西公,位高权重、功勋盖主,不仅陛下有所忌惮,百官之中更是多有因嫉生恨之人。今日这效贤堂被毁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真被拿到御前,定会被那些心怀不轨者揪住,巧做文章,借机在陛下耳边吹风,引得陛下猜忌心更重。到时候,这件事便不再只是世子被罚的一件小事,而是事关整个定西公府安危存亡的大事也……”
谈傲定定地看着公输鱼
未见此人时,便听大家口口相颂,知其一身的机巧本领初见时,一场比试较量,知其机灵油滑,有几分胆识和几分小聪明此刻,这一番言语,又知其竟还是个如此心思通透之人像极了中原人士爱看的话本,每多翻一张,都能见到新的惊喜呀……
谈傲眯着眼睛,眸子里又多了几分欣喜。
“如此说来,你刚刚阻拦本世子,竟是在帮我定西公府?那本世子可就不明白了。往日,你与我定西公府素无来往,今日,你与我初见,还发生了争斗。你为何要助我?”
公输鱼微微一笑,笑得花木不惊。
“定西公府在世人心中是何等分量?能予定西公府有此一番小恩情,虽不足挂齿,却也是与我有利无害的。而今日在下与世子之间的这场小误会,料想世子心胸疏阔如霁月高风,定不会记在心上,在下自然也不会介怀……”
小误会?哼。本世子可是活活地被你一拳打掉了一颗牙呢。想我不记在心上,除非你还我的牙!
谈傲腹中不平,却又因公输鱼那句“世子心胸疏阔如霁月高风”被堵得不便言明。
可这一牙之仇,着实是难以下咽。
不想,接下来,还有更加令他难以下咽的。
公输鱼继续说:“今日在下予定西公府的这番小恩情,不敢奢求世子赏赐,只不过,世子欠在下的三千金,还请世子早日归还才好。”
什、什么?!
谈傲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产生了幻听?还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这一切都是幻觉?
“公输鱼,今日之前,本世子连见都未曾见过你,何时欠下你三千金啊?!”
“哦,怪在下未将事情说清了,世子容禀。既然效贤堂被毁一事,由你我二人共同承担,那么,其中所有的损失理应都是你我二人均摊。刚刚祭酒开出三万金的赔偿,你我二人各自一万五千金。而在下为了救人抛出去的玄木刀丝球,价值三万五千金,购于曼季洲邓家,世子不信可着人前去查访,此球已在效贤堂的火中被烧毁还有在下的墨斗线和木节绳,价值一千金,也被毁于效贤堂内此三物合计三万六千金,同样需要你我二人共同承担,各自一万八千金。在世子需要赔付给在下的一万八千金里,有一万五千金是需要在下赔付给祭酒的,世子代为转交即可,不必再给我。而剩余的三千金,还请世子尽早归还在下,免得在下时时追着世子讨要,被其他人瞧了去,有损世子名声。”
公输鱼笑意盈盈,再施一礼。
“账目已交代清楚,在下还有午课,先行告退了。”
说罢,她径直而去。
只留下呆滞蒙圈的谈世子,大张着嘴巴,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手指加上脚趾,全都掰扯一遍,谈傲也弄不清公输鱼刚刚那一番算计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日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先是被向辰子那老狐狸算计去了一万五千金,现在又被公输鱼这更胜一筹的小狐狸算计去了一万八千金这前后加起来,可就是三万三千金哪。
哎,不对呀!那本世子的一颗牙齿呢?值多少钱?谁来赔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