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拦着,世子打算如何?在我房里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拆了我的齐贤厅?于公输鱼何益?公输鱼现在需要的是静养,世子若真为公输鱼着想,便应当消停些才是道理。”
“可是……”
“好了。这夜食的时间已到,世子还不走,可是要留下来用饭?哎呀,世子提前未曾知会,我这里也未曾准备呀……”
这精于算计且一毛难拔的“铁狐狸”,以他独有的方式下了逐客令,谈傲也只得怏怏地离开了:嘁!谁要吃你的饭了,瞧你吓得……
厢房里只剩下了向辰子一人。他看着公输鱼刚刚躺过的竹榻,眉头再次蹙起。
这个公输鱼,如此奇怪的脉象,竟是平生从未见过。
向辰子的眸色越来越沉,渐渐与窗牗外浓重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拂晓的第一声鸡啼,穿破九霄,响彻整片天地,叫醒了嵌至东天上的启明星,叫散了流淌在八荒中的黑云,叫回了游离于身外的疲惫的魂。
公输鱼睁开了眼睛。
就见天色尚未大亮,四下里也是静悄悄的,床边,只有静默的木头傀儡娃娃,和同样静默的雪雕班九。
她坐起身来,唇角微微一翘,明朗的笑容,顷刻便驱散了满屋的阴郁,“猫兄,你这是在跟木头娃娃比谁更安静吗?好,我宣布,你赢了!哈哈……”
“你为何晕倒?”雪雕一般的人,不为公输鱼的刻意逗乐所动,单刀直入主题。
“晕倒?我有晕倒吗?不记得了。呵呵……”公输鱼挠挠头皮,企图蒙混过关。
再看班九,雪颜凝目,尽是审视。简单的人认真起来,更是难以蒙混。
没办法,公输鱼只得交代:“呃,好吧,我承认,是我太大意了,短时间内念术语施木傀儡术的频次过密,所以才会晕倒……这也不全怪我,都怪那臭屁世子,满嘴胡吣,毁我清誉,惹我心烦。”
“你烦他,杀了便是。”说着,班九这就要走!
公输鱼慌忙一把将他拉住:“哎!不能杀他。他身份特殊,留着他,对我们所谋之事还有大用呢。”
班九微微垂目。他简单直接的思维方式,便是对于心烦之人,杀了即可不烦,但公输鱼又说不能杀,那就不知还能如何解决了。
公输鱼不忍他被困扰,忙安慰说:“哎呀,你放心,那世子虽然惹人讨厌、令人心烦,但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应付他,不成问题。以后,我自会小心一些,尽量不再擅用秘术便是。”
秘术?班九看了看公输鱼,又看了看那傀儡娃娃,似乎是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师父说过,没有心法,秘术会反噬。这个,你不能再用。”
言毕,班九颀长的手指一伸,掠过那傀儡娃娃,就见淡蓝色微光一闪,那木头娃娃顷刻间便化为了糜屑,无声落于地面,只剩一抔青灰!
那动作之快,别说是上前阻拦了,公输鱼张开的嘴巴都没能来得及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