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言,梓霖的眼泪唰的一下便停住了,僵直地看着公输鱼,嗪泪的眼中充斥着迷惑、不解,与震惊。
公输鱼这才解释道:“梓归之死,凶手很有可能并非世子。”
梓霖瞪着眼、竖着眉,满脸的焦急,似有话说。
公输鱼便解了她的言语穴,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怒吼。
“怎会不是谈傲?!当初我长兄遍体鳞伤,死在那间小厢房里,众人赶到时,现场就只有他谈傲一人在!”
“那可有人亲眼瞧见谈傲动手将梓归打死呀?并没有,是不是?”
梓霖略浅的眸色里掠过一丝犹疑,紧接着,便又被另一种更深的犹疑覆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何会对我长兄之死如此在意?”
“梓霖姑娘无需对在下心存戒备,在下本也并非是对令兄之事在意,在下只是对世子在意而已。因为在下于藏贤阁那晚察觉到有人在背后算计世子,方才一路顺藤摸瓜,知晓了半年前的梓归旧事,并发现了姑娘你的存在。”
“你对世子在意?”
“没错。”公输鱼目色微凝,透过面前的梓霖,似乎是看向了其背后更加深远的地方,然,梓霖背后只有一堵墙而已。
“在下有一位金兰义兄,其父经营皮货生意,常年游走于西境和中土之间。几年前,其父在西境一家堂馆子里,多饮了几杯,酒后失言,说了定西公府的恶语,不想,竟是因此在关卡处被诬陷夹带私盐,陷落牢中,被折磨致死。义兄的母亲哭瞎了双眼,郁郁而终。义兄气不过,投官伸冤,可一听他是要状告定西公府,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官衙肯理。义兄悲愤交加,几年时间便如同苍老了数十岁,现在乡中混沌度日,早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纶巾少年。每每思之,在下心中便如刀绞。如今在下进了国子寺,有机会接近定西公府世子,自然是会多加在意……”
梓霖隐隐觉得这个故事来得有点突兀,可从公输鱼嘴巴里声情并茂地讲出来,还带着似掩非掩的淡淡愤慨与丝丝忧伤,让人不自觉地便沉于故事里的情绪、感同身受,无暇再去思量故事之外的真假。
“如此说来,你在意世子,处处针对他,是想要为义兄出一口气?”
“嗯,梓霖姑娘果然聪明。在下与姑娘接近世子的目的相仿,所以才会惺惺相惜,不想姑娘走弯路、受伤害呀。”公输鱼凭着谎话张口就来的油嘴天赋,抛出一个说完连自己都忘了的故事,以“同病相怜”得了些许信任,成功地与梓霖站成了一队,并适时解了梓霖的行动穴,以示诚意,请她落座,继续深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