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鱼将蜡丸与纸团紧紧地攥于手掌心里,聚力,碎作齑屑,撒于空中,亦如此刻,脑中思绪翻飞……
忽然,巷口又有脚步声踏踏传来。
此次不是轻盈的一人,而是沉重的一队。应是巡逻的侍卫。
公输鱼未曾料想会在这里遇上传信的眼线,耽搁了时间,已是躲不开此时段的巡逻了。若这个时候转身躲避往回走,无疑会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可疑,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迎着巡逻队,继续往巷口走。
巷子口。
公输鱼俯首虚身,恭立静候,让巡逻队先行,正如寻常的低级掖奴都会做的那般。
就在巡逻队已经从她身边过去,她略松了口气,抬腿正欲闪人的时候,坠在队尾的一名大腹便便的侍卫,突然叫了一声:“站住!”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公输鱼直觉得脊背一凉,虽是心虚,却也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回身朝向侍卫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大人们辛苦!”
侍卫们围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道:“你这小掖奴,独自一人,呆在这里做什么?”
随便编个理由,对公输鱼来说,自然是信手拈来之事。
她灵机一动,指了指旁边的一棵黄杨树,说:“回大人的话。小奴并非呆在这里,小奴只是路过这里。方才,安鸾宫着人到服牛西所传话,说园子里的蝉鸣声太吵。小奴得令,正欲前往捉蝉。”
大腹便便的侍卫看了看旁边的高树,又看了看眼前瘦不拉几的“小掖奴”,嗤笑了一下,粗声道:“就你这小身板子?瞧着还不如那蝉壮实呢!你如何捉蝉?”
“哈哈哈哈……”侍卫们都笑了起来。
公输鱼也只能跟着讪笑,心里则是思量着,这帮侍卫,每日在宫里转圈儿,估计也是闲闷无聊得紧,端的是喜欢没事找事、四处寻麻烦逗乐子呢。
“你既是去捉蝉,如何不带竹竿、竹梯等工具,且只有你一人,也无个帮手?莫不是存心撒谎欺骗我等?”
公输鱼赶忙回道:“大人有所不知。用竹竿、竹梯等寻常工具,只能捉到低处的蝉,不仅费时费力,且收效甚微,即便带再多帮手,也是无济于事。小奴不才,自幼就擅长爬树身体单薄,更是可以于树顶立住而树枝不折。如此,方才能将那些扰了贵人们的蝉,捉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