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桌前的几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四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在金陵城都能买个二进的小院子,讨上一房媳妇,还能开个维生的小铺子了。
“东青不错啊,这都能被他查出来。”楚怀容开口道。
金陵城里的钱庄子,哪个不是密不透风的?能从钱庄子里边打听出点儿消息,东青的确有两把刷子。
“可是……”齐夕鸣挠了挠头,有个问题他不太明白,“既然那个肖风那么有钱,那他为何还要做乞丐,看人脸色四处乞讨?买个宅子,开个铺子,再买些奴仆来服侍不是更好?”
“你怎么知道肖风需要看人脸色四处讨要?他没有奴仆来服侍?”秦溪反问。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沉默,须臾,乐姚开口道:“肖风应是乞丐窝里的头目,外出讨要的事儿不需要他出马,那就说不上要看人脸色吃饭了。而肖风现在住的地方,虽说是个废弃的宅子,可只要內里的布置舒适,这地儿却不比普通大宅子差。至于奴仆……”乐姚眼睑微掀,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言语间却多了一丝嘲讽,“人伢子那儿的奴仆怎便宜得过金陵城的乞丐?”
白珍灏冷哼一声:“这算盘倒是打得响亮。”
“再说那铺子……”楚怀容拿起一块花生酥塞进嘴里,“金陵城的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若买卖的东西没啥特色,这银子可不会平白无辜地掉进你口袋,还有那铺租,有点儿人气的地儿都不便宜。更何况……咳咳……”楚怀容下意识眇了赵永一眼,“近几年大周国的赋税可不轻……”
赵永显然缺了一条筋,他丝毫没听出楚怀容话里的含蓄,遂破口狠狠道:“这杂税着实可恶!”
乐姚:“……”
八爷,收税的可是您亲爹……
“可……只靠乞讨,怎能存到四万两?再说,没人会平白无故为一个乞丐卖命,乞讨原本就不易,谁又会将好不容易乞讨来的钱全数上交?”齐夕鸣再次问出心里的疑问。
“这个问题问得好!”秦溪给了齐夕鸣一个赞赏的眼神,继续道:“现今金陵城的乞丐大致分成三类,一类属纯乞丐,他们无朋无友无牵无挂,游走在金陵城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没什么贪念,生性也有些懒惰,情愿乞讨也不愿替人做活儿,这些人大多已在金陵城混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譬如洪七。第二类乞丐,他们大多是从外省过来乞讨的,可他们在金陵城人生地不熟,靠乞讨为生着实不易,运气好的说不定能在金陵城里找到一份活儿干,要不就卖身给人伢子,可人伢子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买的,若是那些身有残疾的,就没这么幸运了,若想活命,唯一的选择便是成为第三类乞丐。肖风就是第三类乞丐的小头目,他表面干着乞丐的勾当,实则却是一个消息中转站,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靠替些小户人家干私活儿挣钱,例如帮人送个信、替大房太太捉个外室什么的,这生意好做,赚头也不少。据说肖风与京畿衙门有些交情,所以每次接的活儿几乎都能顺利完成。”
“作为交换,肖风亦会替衙门干活儿?”白珍灏虽说用的是问句,可语气却甚是笃定。
秦溪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肖风有那么多银子就不奇怪了,他实则是个披着乞丐皮的生意人。
“我说秦溪,肖风怎么赚银子我如今算是弄清楚了,可你说的生财之道又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是让咱们也跟肖风一样,替那些个大奶奶抓狐狸精?”他赵永可是大周国堂堂的八皇子,要他与一个乞丐争生意,而且还是抓奸的私活儿,这生意就算赚的再多,他说什么也不会去干的。
乐姚算是服了赵永的鱼木脑子,她至今仍未想通,景德帝这么老奸巨猾,杨夫人亦是个识趣的,可为何生出的赵永却如此粗神经?啧啧……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基因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