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无需自责,怪只怪王某太大意,没将这方子细细研究便给了公主殿下。”王介韬垂下眼眸,脸色沉重道。
“这怎能怪王家兄长?这方子本来就不是王家的,你又怎会知道这方子会害了安怡表姐?若真要怪责,也只能怪浅儿太相信……唔……”话说到一半,赵浅竟捂住双颊低泣出声。
“圣上。”王介韬顿时调高了声线,他直起身子,郑重地朝景德帝一礼,继而道:“王某给九公主的蔻丹方子的确不是出自王家,而是当年佟慧坊抵给家父的,当年这方子足足抵了五万两白银。王某不知乐家为何要抵方子予家父,王某只隐约记得家父曾对王某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说着,王介韬从宽袖中拿出了几页泛黄的宣纸,双手呈上。
乐姚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好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王介韬的话让人浮想联翩,再加上他呈上的方子,乐姚甚至可以确定那纸上的字迹定是与乐佟的字迹如出一辙。
可那又如何?方子可以伪造,字迹更可以临摹,更何况乐佟与姚慧娘已过世七年,佟慧坊也在金陵城消失了七年,乐家在金陵城一向低调,更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就凭一几张破纸就能证实这方子就是佟慧坊的?
对方果真是有备而来,因为乐姚清楚明白,她亦没有证据证明这方子不是出自佟慧坊,然对方起码还有一张有着乐佟笔迹的陈年方子。
景德帝接过了方子,细细地看了起来,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明白方子里的内容,然御书房內除了赵玥的低泣声,没人再开口说话,直到景德帝将那几张宣纸细细看完。
“姚姐儿,你认得家父的字迹?”景德帝望向乐姚道。
景德帝看似询问乐姚,可语气却笃定乐姚认得自己父亲的字迹。
乐姚点了点头,她的确看过乐佟的字,乐园里有许多乐佟手抄的书籍,部分关于草药的手抄本,乐姚已经反复看了很多遍。
房公公接過景德帝手中的方子,转手递给乐姚。乐姚仔细翻阅了一遍,果然与她想的一样,方子里的笔迹与乐佟的几乎一模一样。
乐姚交还了方子,心里斟酌了一下用词,遂开口道:“这方子上的字迹跟家父的字迹倒是有些相似。”
“什么叫有些相似?这方子分明就是出自你们乐家,当年这方子就是你爹抵给咱们的,还抵了足足五万两,如今你想不认账?”赵梨听了乐姚的话,顿时按耐不住,忿忿道。
“母亲息怒。”王介韬接过赵梨的话,阻止其冲动,“乐小姐的话其实并没有错,她认得乐家大爷的字迹,所以才说这方子上的字与其父的字迹相似。乐小姐如今才刚过幼学之年,她又怎知道这方子的事?若乐小姐对方子有疑义,咱们倒是可以求一求周夫子,请夫子来认一认字迹便是。母亲稍安勿躁,韬儿相信圣上定会还咱们王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