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乐姚“蹭”地一声,从凳子上跳起,宽大的袖子不小心扫过圆桌,桌上的瓷杯“哐珰”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桂林一脸气愤:“牛大被打了,阿聪被打了,就连菊花也被那地痞推了一下,额头撞到了柜角,流血了……”
“被打了?!”吴妈妈听到自己的儿子挨打,焦急万分,忙问:“牛大伤的重不重?”
“牛大还好,只是些皮外伤……”
吴妈妈舒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然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不严重就好,不严重就好……”
“可是,阿聪……”
“他怎么啦?”乐姚心头一紧。
“阿聪被打断了一条腿!”
“啊?!怎么会这样……真真是缺德,缺德呐……那可如何是好哟……”吴妈妈急得在大腿上用力一捶。
是啊,怎么会这样?!盈满阁打开门做生意,赚得是正经钱,又是谁会那么缺德?!
看来是自己的生意挡了别人道了!
乐姚垂在身侧的小手紧紧握成一团,指尖的关节已然泛白,手背的青筋亦微微凸起,就连指甲陷入了肌肤也不自知。
她这样子哪像是一个六岁的孩童?
乐姚生气了,她很生气!
桂林继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地痞,有五个人,人高马大的,每人手里都拿了棍子,一进铺头就砸柜子,将香粉都砸碎了,牛大和阿聪上前阻止,他们就打人……”
吴妈妈气愤:“天子脚下,他们怎么就敢......莫非......莫非他们要收些钱银做保护费?”
以前吴妈妈跟着爹娘在外谋生的时候,就见过有些地痞流氓会去找那些小店的麻烦,可景德帝当政后,金陵城的治安重新整顿了,现今虽然仍有地痞撒野,可像今儿个一样,公然拿着家伙进铺头砸东西的,已很少发生。
桂林摇头:“应该不是!他们进铺子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砸东西。”
若不是为了收取保护费,那又是为了什么呀?!吴妈妈轻叹,继续问:“有没有去寻官差衙役?”
桂林点头:“有!听说那会子,有个在西市菜头摆猪肉摊挡的孙大娘也在咱铺头,她是个醒目的,见有人来闹事,就连忙跑去找官差了,可官差还没走近,那些地痞就四散跑开了,官差追了一阵,一个也没追上……”
吴妈妈气得眼框泛出泪花:“唉,刚刚才开张没些日子,真真是作孽哟……”
桂林也忍不住眼泪往外流,她抹了把眼泪,像是想起些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份信笺。
“小姐,阿聪写了封信给您,您瞅瞅!”桂林将信笺呈给乐姚。
乐姚深呼一口气,尽量压制自己的愤怒,她展开宣纸,认真地看了起来。
乐聪写了整整两页纸,乐姚看得很慢,因乐聪的字里行间传递的信息量相当大,乐姚一字一句地琢磨,读完第一张,乐姚竟微微弯起了唇角,气愤的心情瞬间除去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