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道理啊!”
姒伯阳道:“众位,对咱山阴氏而言,稳定大于一切。唯有以稳定之心,汇聚百姓丁口,方能迅速恢复元气。”
“臣等受教!”在上阳仲、中行堰二辅臣,以及坐立两旁的各家臣见证下,姒伯阳明确了山阴未来的大政方针。
在这几月之内,山阴氏先后经历新旧更替、清洗魏姓、凶潮袭城等大事,本身元气已然亏损到了它的临界点。
此时此刻的山阴氏,可谓是有史以来最为脆弱的时候。实在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它需要舔舐伤口休养生息。
中行堰拱手一拜,建言道:“主君,凶潮过后,百废待兴。城墙、道路、街巷、民居,都有破损,亟需修缮。”
姒伯阳颔首点头,道:“嗯,该修的都要修,我会让仓廪调拨一批钱粮,专门用来修缮山阴邑,这点你可放心。”
中行堰道:“主君,大修城邑,必要消耗许多人力物力,我等何不以工代赈,让失所的百姓丁口都有事可做。”
“这样,一来能以劳作疲其身心,免得百姓有力气生乱,二来使百姓丁口有一饭活命,又不会让其不劳而获。”
姒伯阳抿了抿嘴,诧异的看了眼中行堰。竟没看出中行堰还是位干吏,能想出以工代赈的操作,确有几分急智。
虽然中行堰的真实想法,只是安抚躁动的百姓,提防百姓后续生乱,但最后的效果都是一样。
姒伯阳抚掌一笑:“好,就按你的意思办,由你亲任监督,督办整顿城邑的修缮,以及以工代赈的一切事宜。”
在众家臣注视下,中行堰接下重任,高声应道:“喏,”
瞥了眼身旁的中行堰,上阳仲皱眉道:“主君,安置百姓丁口,固然重要。但凶潮过后,军中抚恤是重中之重。”
“四卫甲兵只余八百,各家私兵伤亡大半,百姓民兵重伤死亡者极多。这些必须要有抚恤,不然以后谁敢效死。”
凶潮惨烈至此,一众家臣无不变色。一位宗老起身,叹道:“死伤如此之重,只怕仓廪钱粮不足,难抵抚恤啊!”
面对家臣们的手足无措,上阳仲毫不犹豫道:“主君,这些抚恤是必须要出的,一点都不能克扣。”
“今日省一厘,明日就能省一毫。日后军心士气涣散,我山阴氏拿什么来保卫城邑,用那些堆在一起的钱帛吗?”
姒伯阳笑着点头,接口道:“钱帛,无非身外物,用一些身外之物,就能换取将士用命,我认为很值得。”
用钱帛就能收买人心,这在姒伯阳看来是很划算的一件事。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要用它创造更大的价值。
眼见姒伯阳态度明确,上阳仲面色一缓。辅佐一位视钱财为粪土的主君,总比一个死抱着钱帛不放手的要舒心。
哪怕姒伯阳的大气,不只是针对所有人,但多少君主缺的就是他这份态度,以至于无数人为之寒心。
仓廪令面露难色,道:“可是,按照抚恤标准,抚恤数千人,至少需要八万符钱,这已是仓廪中的大半库存。”
“而且中行将军还要修缮城邑,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两笔支出合计一下,怕是要掏空仓廪所有符钱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