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大多数龙蛇生机渺茫,唯有诸暨、上虞、乌伤、山阴几家,势力最强,底蕴最厚,有机会趁势而起,一统会稽。”
老者眸中神光渐渐暗淡,看着自家枯瘦干瘪,饱经风霜的手掌上,道:“开国之运,蕴含造化之机,自有不可思议之能。”
“就不知老夫,能否分得一杯羹,借一缕开国之运,修成神魔正果!”
一念至此,老者咧嘴一笑,暮年白发,壮志依旧。就连身上的水精寒螭真血,都似是温热了少许,带了几分滚烫的意味。
老者摸了摸腰间的软鞭,看了一眼周匝散放的群羊,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感叹:“神魔正果啊”
这也就是荒野之中,只有老者一人。要是有旁人看到这牧羊老者,落魄潦倒至此,还妄想神魔正果,只怕都要笑掉大牙。
然而,这老者确实有底气,亦有资格,触及神魔正果!
要知道,这老者天生神通,可谓是生而神异。虽因为出身卑贱,以至于蹉跎一生,至今都只是一介圆满神骨,不入神魂。
就这一步之差,便是天壤之别。神魂人物已能成为一方氏族的座上宾,而神骨高手再厉害,也只能为奴为仆,不得翻身。
只是八十载风霜摔打,让老者一颗道心愈发纯粹,俨然是大器晚成,锋芒内敛。只待时机一到,就能洗尽铅华一飞冲天。
“老丈,”
“老丈,”
一声声呼喊,夹杂着呼呼风声,落入蹇渠的耳中。蹇渠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声源的方向,就见一个少年,顶着强风而来。
此时强风阵阵,吹的蹇渠衣衫猎猎作响,他神容平和,道:“是小二子啊”
姚庆刚跑到蹇渠身前,就听到蹇渠叫他乳名。姚庆立刻改正道:“老丈,咱早就不用二子这个小名了,咱现在叫姚庆。”
“姚庆嘛哪有二子叫的顺口,而且还通俗易懂。”
蹇渠哈哈一笑,这个上虞姚姓分支的少年,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其中的情分自然不一样。
要不然,姚庆也不会叫蹇渠这世代为奴之人作老丈。
哪怕姚庆出身的那一支姚姓分支,已经凋零到与寻常百姓无异的地步,但上虞氏始终都是姚家的天下。
而姚庆身为姚姓的一份子,比起真正的黔首百姓,最起码要高出一等。
对着蹇渠苍老的面庞,姚庆沉声,道:“老丈,我听我大父说,女公子外嫁山阴,要选一批奴籍作为陪嫁。”
“现在的您,已经是被选为陪嫁的奴籍之一。整理一下行囊,不日就要远走山阴。”
蹇渠愕然,道:“山阴,陪嫁?”
迎着蹇渠的目光,姚庆苦笑道:“是啊,您现在已经是女公子嫁妆的一部分了,改都没地方改。”
“要是这事定下之前,我们家就得到消息,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根本找不到门路,再把您替换下来。”
“山阴氏陪嫁!”蹇渠眸光一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