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涂涂气不打一处来,都这个时候了,这些腌臜货还在勾心斗角!中军营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所以放任溃兵入营是万万不可能的,如今之计只有将溃兵杀怕,杀得他们不敢接近己方营寨,这样后卫营还有几分保存的机会,毕竟鳄族来的都是骑兵,后卫营营寨虽然不算坚固,但是骑兵的攻城能力也十分捉急,只要不让出寨门,鳄族骑兵总不可能直接往寨墙上撞吧?
但是,但是这话他要怎么说出口?
贝涂涂虽然只是个被推选出来的傀儡,平时什么事情都是大家商量着来,但是他要是敢开这个口,其他的将领就敢唯命是从!
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贝涂涂虽然没什么主见,没什么才智,但是他还有基本的理智,这个坑是绝对不能踩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贝涂涂望着越来越近的鳄族骑兵,脸上的焦急之色没有半分的掺假,这是从内而外的焦急,形神具备,让妖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唯唯诺诺没有主意的领导。
而周围的将领同样焦急,不仅是在急敌军的靠近,还在急这个主将怎么如此如此不可理喻!
大家菜饭都准备好了,结果推选出来的厨子不像粘锅,这怎么行?
有妖将使了个颜色,然后大家交换眼神,大约是老硬币的默契,他们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便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
“这可如何”贝涂涂话还没说到一半,突然听到一声咳嗽,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将走出来,一脸焦急道:“将军,这,如今正是为难局面,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贝涂涂微微一愣:我都表现成这样了,你还让我拿主意?是我表现得不够明白吗?
“老将军,涂年少智薄,这么大的事情,我这,心乱如麻,心惊肉跳,心悸不安,我,这可这么办才好啊?”贝涂涂也不是善茬,伸手就抓住老将军的手臂诉苦,一脸委屈地向他求问计策。
“这”老将军挣了挣自己的手臂,没有挣脱出贝涂涂的魔爪,于是与其他将领再次交换眼神:此子脸皮比我们想象中的厚,开大!
得令!
“将军,大元帅将后卫营托付给将军,看中地便是将军的智慧,将军自己也说了自己智慧渊博,只不过担心我等因你年纪小,不与你同心才无法决断!如今我等在此起誓:将军兵锋所指,我等义无反顾!
还请将军看在我后卫营百万性命地情况下,勿要再藏拙!”
贝涂涂傻眼了,年少智薄是这个博?
可是看着乌压压单膝跪地的一大片将领,平素瞧自己横竖不是眉眼的高傲家伙,就这么拜倒在自己的面前,别说,这种感觉真特么爽爆了!
如此情况下,想要让贝涂涂狡辩自己是真的拙,而不是藏拙,已经很难了,最难的不是面子问题,而是这些将领这么一搞,还有谁会相信自己不行呢?
但是想要让贝涂涂开口射杀溃兵,对不起,下臣真的做不到!
“哐当!”贝涂涂身上穿着盔甲,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往地上一跪,两只膝盖同时着地,不仅震得寨墙地板微微颤抖,就连单膝跪地的一干将领也被他这一招搞蒙了!
自古军中不兴跪礼,单膝跪地已经是极限了,双膝跪地这简直是没有底线啊!
“诸位,诸位!鄙人感谢诸位的信任,诸位对我如此信赖,我却心慌慌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是惭愧非常!如今敌军压境危在旦夕,还请诸位给我提个建议,虽然不一定采用,但是给我指引一个方向也好,总好过我现在一团乱麻。
我在此保证,诸君只需要提建议即可,但凡出现任何的意外,我贝涂涂一并担子!绝不拖累诸位将军,如何?”
贝涂涂这话说得倒也漂亮,若是一开始就这么说了,说不定大家就信了,但是经过刚才那么一出,谁敢信?
说是自己一力承担,但是在总指挥大元帅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贝涂涂这个后卫营主将是唯一可以与长老会直接联系的大官,至于之下的将领,最多也就和自家城主联系一二,或者有关系的能够通过别的什么途径将报告传上去。
但是作为长老会来说,一个通过旁门左道传上来的消息,和一个正儿八经走大路来的消息,谁更可靠都不用想。
就算查一查,这种事情最多也就说他两句不厚道,说好自己承担结果黑锅却扔出去了。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众将心里隐隐有种自觉,只要自己这边有谁开口,哪怕说的是打开营寨唱空城计,这厮都会毫不犹豫地采纳之。
是以大家都闭口不言,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低下了头,一副战败之后跪地乞降的模样。
“哈哈哈!可笑可笑!”突兀地一个尖锐的笑声将沉默的将军们吓醒了,原来是一城门校尉,他本来守在自己岗位上守得好好的,但是这溃兵都跑到面前来了,自家将军还没有命令传达下来,大家都在嘀咕到底要不要对这些溃兵动手。
于是校尉便上了寨墙来,远远地便被卫兵拦了下来,只看到自家将军和其他将领在一起商议,愁眉不展束手无策,最后竟然互相跪拜了起来,在听那隐隐约约的争执话语,他便将事情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下城门校尉的毛都气炸了!
我以为你们是在商议什么死生大事,却原来是在互相推诿?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