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夜楠笙轻跑在逶迤的山间小径,细雨轻刷在睫毛上,挂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水珠。
屋中小狗躲在雨帘后面冲她边摇尾巴边叫,女人踩过的地方溅起一个个小浪花打湿了裤腿。
好不容易站到屋檐下,夜楠笙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接过陆瑾琰递给她的毛巾轻轻檫干脸上的水。
“突然就下雨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夜楠笙把手里摘下来的海棠花树枝递给陆瑾琰,后者伸手接过,语速刚刚好,“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接你了。”
夜楠笙嘟囔,“那可不行,你伤口刚好,可不能沾水,再说这雨水很脏的。”
看着手里的海棠花沾满了水珠,陆瑾琰微微皱眉,这些花朵紧密地挨在一起,朵朵争艳,白色的花瓣绽放在世间,还有几颗小小的花骨朵紧紧闭合。
他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会喜欢花。
他把海棠花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从屋里拿出另一个毛巾给夜楠笙擦拭着长发。
“你呀!”陆瑾琰无奈的笑了笑。
“先把头发上和衣服上的水擦干再进屋,热水已经在烧了。”
因为夜楠笙怕麻烦,所以她的长发大部分都是编成麻花辫,这样打理起来方便。
现在淋了雨,陆瑾琰扯掉皮筋,帮她把头发散开,用粗糙的手指代替梳子梳理长发,然后小心谨慎地一点点擦拭头发上的雨水,生怕会扯疼了女人。
“你想得还蛮周到的。”夜楠笙眉眼弯弯。
这些天夜楠笙一直穿插在家里和县里之间,一边忙着纸盒厂,一边观察陆瑾琰的情况,好在两边的状况都很好,书套订单蒸蒸日上,陆瑾琰的身体也慢慢在恢复。
这几天陆瑾琰终于可以下地了。
但是夜楠笙不许他立马干活,所以一直都让他在家里待着。
陆瑾琰突然叹了一口气,夜楠笙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我在想我那工厂里的位置八成是让人顶了。”
因为陆瑾琰是个高级技术人员,所以工资高待遇高,眼红他位置的人有的是,这次陆瑾琰休养了这么长时间,被顶那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呢!”
“所以只能好好的当一个家庭煮夫,不然的话,可是会惨遭抛弃的。”
夜楠笙乐了。
“这是谁跟你说的呀!还抛弃?”
“嗯?”陆瑾琰蓦然低头,眼里盛满了深情款款,“对啊,不能干活的男人只能被抛弃啊。”
夜楠笙把毛巾塞到他手里,翻了个白眼,“你干嘛突然说这个?是不是相信了村里的谣言。”
自从陆瑾琰出事之后,村里谣言四起,说夜楠笙肯定会卷着铺盖逃跑,说她肯定会抛弃陆瑾琰,说她上县里找男人去了云云。
人都喜欢以己度人,自己是怎么样的,所以看别人都是怎么样的。
他们说归说,夜楠笙还是过自己的日子,难倒她的生活是活在别人的嘴里的吗?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夜楠笙虽然经常跑到县里,但是从未离开陆家,所以谣言才逐渐平息下来。
陆瑾琰沉吟片刻,“我不相信别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也相信你。
陆瑾琰是为救夜楠笙出事,但他并不会因此道德绑架她,也不会限制她的自由。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事,他有秘密,她也有秘密。
夜楠笙要是想说,她自然会说,她要是不想说,他也不会多问。
两人说了会儿话的功夫,热水就已经烧开了。夜楠笙急忙进屋,把热水倒进桶里,掺杂着凉水,泡在木桶里洗澡。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太难受。
夜楠笙好好地洗了把脸,一抹外面,发现自己的海棠花没有拿过来,她叫着陆瑾琰帮忙拿过来。
夜楠笙松了口气。
下雨天泡在水桶里泡澡,真是舒服。
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夜楠笙泡在水桶里昏昏欲睡。
“拿来了。”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夜楠笙稍微有些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给、给我吧。”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男人却没有把海棠花递给她,因为夜楠笙是背对着大门泡在木桶里,所以此刻陆瑾琰也是背对着她站在那里。
不知道陆瑾琰在磨叽什么,夜楠笙伸手往后面摸了摸。
“笙笙!”陆瑾琰沙哑地喊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