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微微抿唇笑了一下,喉结滚了滚。
他的笑意很淡如风过水面,波澜不兴,转瞬便捕捉不到了。
他起身熄了灯火。
宁樱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子一轻是四阿哥已经直接揽住她的腰,将她放在了床铺上。
他动作略大了些,牵扯得帐子顶悬挂着的淡粉色樱花荷包的流苏晃动不休。
宁樱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被褥中。
她下意识紧紧扯住了四阿哥的袖子不放手。
这动作实在傻气得可爱,四阿哥哑然失笑,眼中笑意深深。
他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
宁樱这才意识到:嘤!
她赶紧松了手。
鼻中充盈的都是四阿哥身上好闻的沉水香,听着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声,想到上一次的情形,宁樱不由地耳根子发烧了起来,
她悄咪咪掀开被子一角,捂住脸,跟只小鸵鸟似的,想往被窝里钻。
四阿哥好整以暇地直接握住了她的肩膀。
很纤秀的肩膀,触手暖热,在他的手掌下微微轻颤着。
“别怕。”四阿哥用略微低哑的嗓音道,指尖微微描摹过她的后脖颈。
他伸手去摸索,在被褥之间握住了她的手,安慰地捏了捏。
……
半夜的时候,胤禛起身拢好了床帐,才起来叫人。
清扬和婷儿是一直在外间堂屋守着的,听见里面动静,立即送了烧好的热水进来。
两个人合力将热水倒进了屏风后面的洗浴木桶,又兑上凉水,将水温调合适了才退出去。
宁樱软成了一摊泥,浑身的骨头都几乎被拆了。
她听着婢女们提着水桶,进进出出,只能趴在枕头上一声不吭。
墨色的长发披散了一枕。
四阿哥知道她这时候难免不好意思,于是没让奴才侍候,直接叫人出去了。
等到洗浴完,宁樱困得眼睛根本都睁不开了。
于是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快中午。
抬手揉了揉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
腰酸背痛。
宁樱刚睁眼,就看见小馄饨在面前。
它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小爪子趴在床沿上。
因为昨天跟着墨痕而去,它此刻微微耷拉着脑袋,神情中有些不好意思。
铲屎的,对不起呀……
宁樱伸手摸了摸小馄饨的脑袋,小馄饨微微侧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让宁樱摸了。
随后它哧溜一下就跳跃上了床铺里,欢欢喜喜地扎进了被窝里,不由分说地就和宁樱脸贴着脸。
!
清扬听见动静,估计自家格格差不多醒了,她捧着装洗脸水的铜盆进来。
刚进门,就看见小馄饨只露出胖胖的小屁股,在被窝外面直摇尾巴
清扬放下水盆在架上,连忙道:“格格,可不能让小馄饨上床今儿下雨了,它刚才在院子里地上玩呢!爪子上都是泥!”
宁樱听说下雨了,抬头向窗外看了一眼。
果然天色稍暗。
窗扉屋檐之间,落雨声滴答,犹如画梁春燕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