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西一时没弄明白：“请问我说什么了？”

“哦……”一个时辰前她碰见沈秋平来着，“那个那个……不都是你自己说的吗？我都记在脑子里啰，怎么你说完就不想认账了？”

微风习习中，沈宴勾唇一笑。

不善之笑，有些阴险，叶青西仿佛看见刀光剑影交错，铺天盖地的危险迎面而来。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会有人倒霉。

“行，这下总成了吧。”虎着一张脸，吓唬睡呢，“对了，你家爷爷怎么样？”

“挺好的，再治疗修养半年正常生活没有问题，若是恢复得好，带兵打战也、上场杀敌也未尝不可，他交代我务必向你致谢。”回忆起那位老人，沈宴脸部轮廓都柔和了几分，眼中还有些孺慕之情。

“致谢？”叶青西细看他一眼，分明已破了通幽，大家族子弟，应该也得了长辈所赐的空间储物介质。

十指，空荡荡无一物。

“你有没有空间戒指、镯子之类的东西？”叶青西见四下往来人颇多，便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询问。

沈宴弄不懂她神神秘秘的行为：“通幽境者意识能游走于空间介质中，此乃常识，谷山书院几乎人人皆知。”

所以是孤城孤陋寡闻了，第一位面中她蜗居在一个坐井观天的地方好像错过了很多。

三言两语将拜托之事道明，两人便下山去了叶青西口中寄存药材的地方。

仰头望着牌匾上金色行楷书写的“藏春楼”三个大字，沈宴眼角有些颤抖：“第一位面中，你没出过孤城吧？”

他异样的神情语气给了叶青西莫法的鼓舞，她腰背硬气了几分：“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想把你嫁……要不是和那个任务杠上也不会有这家酒楼。”

“是四百八十家分店……”难怪当初给他捐了那么多军饷，甚至到后来，军营中流传出“没钱就找叶公子”的口头禅。

“谢谢！”声音感慨。

脑海中除了浴血奋战、殊死搏斗、尸横遍野的场景之外，也有温馨动人的一幕幕初入军营时一挑二十八的年少轻狂千里徒行中的明亮篝火庆功宴上一饮而尽的廉价烈酒……

谢谢她默默支撑着他们走过一路风风雨雨，真心实意的。

“那我也谢谢你！”叶青西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郑重其事的说。

平生未出孤城，是因为他。

一个意志坚定，越挫越勇，挣扎前行的勇者却给了她退意，她害怕无法像他一样强大，连个书里的纸片人都不如。

但在他阖眼的那一天，她走出了不雪山。

因为胜利是属于正义的，她代替他守住了周寒国。

那时候，她才发现，有许许多多强大的纸片人，他们为守护自己的国家十年不归家，又或者埋骨他乡。

“其实我走出过不雪山，也去过周寒国，去过定远将军府，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叶青西释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