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东头专心聚赌的那十几桌,大半个场子都寂静下来。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生得一副甜美娇憨的模样,个子小纵是有些婴儿肥,看起来也就那么一丁点,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愣是将比她高了几头的成年汉子煽出了一脸血。而且她煽人的手法实在是这种情形下居然还没忘了脱鞋?
小小年纪的姑娘伢,怎会如此刁钻?
若是梅陇雪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委屈,因这也是徐攸南教她的。
徐攸南说,你师姐脾气不好,你要多照顾她,多担待她一些。要是有人说了让师姐生气的话,你一定要抢在她前面揍那个人,一直揍到她解气为止。
比如,转个人肉陀螺,拿鞋底抽抽耳光什么的。
徐长老可真是高明呢。这两鞋底子下去,师姐的脸色果然好多了呢。
梅陇雪功成身退,退坐到一张凳子上,笨拙地伸脚往鞋子里套。绣花鞋面上沾了两滴血,猩红猩红的,很是难看。
虬髯汉子一阵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怒气上涌,大跨步便梅陇雪逼过来。
梅陇雪抬腿起身,两腿在空中劈成笔直的一条线。一脚重重踹到那虬髯汉子胸口上,迅速屈膝收腿。
汉子被她这一脚踹得弯下了腰,伸出双手一抱,抱了个空。
梅陇雪再出腿,脚尖勾住那虬髯汉子的下巴,用力一掀,汉子翻身扑在地上,结实摔了个狗啃屎。
赌场里顿时热闹起来。
一众看客拍着桌子叫好。有夸梅陇雪身手漂亮的,有怂恿那汉子爬起来再战的,各种煽风点火,群情振奋,简直比自己打了胜仗还要兴奋。
虬髯汉子趴在地上,半晌功夫没爬起来。
跟那虬髯汉子一桌的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一起站起来,呼啦朝梅陇雪围了过来。
梅陇雪看着脚尖上沾了血污的棉白袜子,不由皱了皱眉头。弯腰把另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脱了下来,脱了袜子,光着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站在地上。一手抓着一只绣鞋,认真地问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为首汉子面色一怒,提起斧子就朝梅陇雪劈过来。
那紫衣公子突然提起嗓子大叫起来:“快来看哪,快来看哪,荣升镖局,华威镖局的镖师们欺负小姑娘了。五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了。啊呸这哪是爷们干的事!”
只可惜这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因为下一刻,那使斧头的汉子便惨叫了一声,锋利斧尖落在了脚背上,将脚趾剁去三根。
梅陇雪两手握着鞋,一阵小旋风似的刮过,转眼间将那余下那四人撂倒,拍了拍手,极无趣道:“白长这么大的个子,一点都不经打。”
也不理会众人惊诧的目光。光着小脚丫子啪啪踩在地上,一口气跑回到穆典可身边,嗓音清甜,一脸讨好地望着穆典可道:“娘,您别生气了。菜花帮您教训过这几个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