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酬四方制造出这么大动静的,只有方显。
无论方显是出于军人的直觉,察觉到了穆典可有问题还是因为他与兰花俏有过节,非要咬着穆典可不放。总之,他是不会放过留仙居了。
查,必得有个由头。哪怕方显位居一品,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
常千佛回头问祺玉道:“院里的仆人可都安排妥当了?”
祺玉道:“常公子放心,圣女喜静,留仙居里一共只有三位仆人。一个此时还在南边树林里寻手链,一个被我打发去厨房煎药,还有一个陪着小小姐斗蟋蟀,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留仙居外”
不愧是人面上周旋应酬的人,祺玉轻易就领会了常千佛的意思,道:“针线刀剪我没敢假人之手,但冰块和药材是请人代取的。”
眼尾扫了穆典可一眼,有些心虚:“不过在常公子点名要的药材之外,我又额外多加了几种,另添了两三味名贵补药。”
添加药材的由头自然是这位姑奶奶太娇贵,不好伺候。这话叫他吞了回去,是打死都不敢说的。
常千佛没想到祺玉心思如此缜密。
他开方之时,为了避免日后麻烦,选得本就不是什么稀罕药材,而是些普通的治头疼脑热的药草。再利用这些药草混合提炼、合称新药,效果是一样的,却不会引人注意。不是个中高手根本看不出其中奥妙。
祺玉此举虽然没有必要,但这番心思却是难得,笑道:“祺玉公子办事牢靠,不知道他日可有兴趣到常家堡里做客?”
这是要挖人了。
祺玉在酬四方做得得心应手,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巨商富贾,随便收点打赏便顶一个普通伙计一年的薪资。
倘若随常千佛去了常家堡,虽不必再日日揣着小心笑脸迎人,却未必有这么丰厚的油水。权衡了一下,笑道:“祺玉才疏学浅,当不起常公子如此信任。”
常千佛也不勉强,笑道:“识于危时,也算有同舟之谊。祺玉公子日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尽管来找我。”
一句话说得祺玉心中一咯噔。
这位常公子待人谦和,言谈举止令人如沐春风,却不知为何,处处给他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经他口说出来的话都是铁律,必是有因有据,是一定会应验的。
那么常千佛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会在日后给自己造成麻烦?
他可没忘了,常千佛除了是个出色的大夫,他还是个商人。能把药堂开遍大江南北的常家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亏本买卖的冤大头。
常千佛凭什么大方许了自己五倍的赏金?
褀玉这腔心思百转,常千佛已转过身,取了唐宁搽剩下的半盒胭脂,冲穆典可道:“我开的是风寒高热的药方,所以你得委屈一下,装回病人了。”
穆典可明白他的意思,高热之症,必得烧得耳脸通红的,得搽点胭脂方显得逼真。眼见着常千佛开盖上手,生怕他一把直接抹过来了,忙抢过胭脂盒,道:“我自己来。”
慌不迭的样子,引得常千佛又是一声笑。
黎安安一旁闲闲道:“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你给她几针,还不是要什么病有什么病?”
常千佛看了黎安安一眼,黎安安不说话了。
穆典可倒觉得黎安安说的有理,迟疑道:“若是方显带了大夫来,只怕瞒不过。不如”
就像黎安安说的,让常千佛几针下去,更改脉象,万无一失。
常千佛声音依旧温和,语气却不容辩驳,道:“方显没有直接带兵冲进来,说明他还不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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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脸。我在这里,他还带大夫来,那不是下我的面子吗?做个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