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我再送你一只花瓶,花枝放进去还能养活很久。”
“不了。”苏梨轻轻地说:“养不活的,就让它在枝头绽放吧……”
苏梨一直认为,花摘下来的瞬间就已经死了,不是非要等到它凋零才算死亡。
“也好。”顾景抒不再多言。
过了很久,苏梨再也没有听到柜子外的声音,她问道:“你……要走了吗?”
顾景抒今天已经陪了她很久,他是每天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并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看来人已经离开了。
苏梨松口气,她小心的将柜门推开一条窄窄的缝隙,透过那里,窥探着房间,此时空无一人。
她轻轻地推开了一扇柜门,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她眯着眼睛确认了那是阳光而不是灯光。
卧室的玻璃窗打开了,风把窗帘吹动起来,她看到窗子外的阳光正好,似乎鸟语花香。
苏梨从柜子里出来,她扶着墙慢慢的挪动到窗边,她有多久没有去外面走走了?
她像蛰伏的刺猬,刚从冬眠里睁开眼睛,这一个月来,苏梨过的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苏梨多么希望自己没有从伤痛中醒来,她就可以一直沉睡……
可是她醒来了,她现在必须要面对这发生过、以及还未发生的一切。
苏梨对窗外的世界有些抗拒又有些向往,她的手指紧紧的攥着米白色的窗帘,就那么呆呆的眺望着。
她眺望着前方那碧绿的草坪出了神,连身后来了人都没有注意到。
顾景抒此时就站在苏梨的身后,他有些惊讶苏梨会从柜子里走出来,他看着苏梨孤立的背影,似乎又单薄了许多。
她的长发柔软的披散在肩上,白的泛青的侧脸就像刚剥开壳的鸡蛋,她还是如初那个可爱的少女。
苏梨安静地站在阳光下,就像一只水鸟偶然出现在顾景抒的水边,让他丝毫不敢去惊扰……
他方才不过是被张妈叫了出去,张妈端着一小盅药膳站在门前与他说话。
那药膳是给苏梨补身子的乳鸽枸杞汤。
张妈说,苏梨的伤口刚愈合,身子骨太弱,最近一个月都不肯好好吃饭,没办法了才日日变着花样的给她炖不同的药膳。
苏梨却都不曾多吃一点,让张妈又为难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