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计时钟,我自己也用了一下,总感觉好像并没有明显的效果。”西千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根据越川龙己的说法,它的效果是在20秒一去一来的读秒中为某一方留出2秒钟的时间,但西千彰实际感受了一下,不太能感受到这层时间的波动。
但这也没什么,他的道策头衔,是两日制的超长时间棋战,每方用时高达10个小时,他对读秒这方面确实不怎么敏感。
可是,这样的话,对科执光和竹刀锻这种专业快棋班子来说,真地感受不到吗?
“它到底会不会奏效,只取决于智上本人明天看好就对了,智上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越川龙己说。
他继续补充:“但也不要忘记了,智上的目标是夺下冠军,但我们的目标只是让他成为战友而已。”
西千彰说:“明白说起队友,我们现在的其他队友有敲定下来吗?”
“就差智上了,大概这次名将战结束后的第二天,他就会主动联络我们,到时候就麻烦彰你接应一下了。”
“了解。”西千彰轻松地点头。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与越川龙己也熟络了些,起码确认他不是一个一边跳着优雅的天鹅湖一边脑子发病突然抽出手枪干掉自己下属的一个神经病,对白也没有多少谜语成分。
他虽然疯狂,但也充满了理性。
老实说这种人可比神经病吓人多了。
现在西千彰除了在想接下来龙座战的事,还在想龙座战之后该如何与越川龙己割席,好让自己接下来还能在业界混下去。
“不过有一点得事先说明下,在夜神国京的压力下,凑齐一支有实力又值得信任的团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到时候见到除了我和智上之外的两名队友,可千万不要失望啊,彰。”
西千彰闭眼一笑:“能理解,主力就是我们三个吧。”
“就是这样,顺带一提,夜神国京那边的阵容也已经敲定了,他启用了全九段阵容,斋藤算道领衔主将,而副将的位置则由木古圣乃香担当,再往下的名单我就不知道了。”
“全九段阵容?那群人现在还下得动棋?”西千彰有些惊讶。
“千万别小看他们的实力,在曾经那个运势还未诞生的年代,他们就已经在下棋了,是完全刨去了对功利追求的纯粹之棋,如今棋界的繁荣都建立在他们的拼搏之上。”
“但是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
“这个不成问题,夜神国京身为御城棋的权能之一,就是赋予他们重返青春的能力,然后再集中训练三个多月,他们会强悍无比的。”
重返青春的能力,这是西千彰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但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看一看夜神国京那过于年轻的面孔就知道了。
“那这支纯九段的队伍,就是我们本次最大的对手咯?”
“当然不会,我们最大的对手,从来都是科执光的团队。”
西千彰轻轻一叹:“果然还是绕不开他啊,那他的队友会是哪些人呢?”
“从他的关系网来看的话,晴岛鹿很有可能会加入,在这次名将战上可能也与竹刀锻碰撞出了些战友的火花,还有两个名额,我就不知道了。”
“这这种实力,真的有资格站在最后决赛的舞台上吗?”西千彰有些汗颜。
这俩天的比赛看下来,就硬实力来说,科执光和竹刀锻大概已经够了,不过打到龙座战决赛这个份上,需要的不仅仅是硬实力了,更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竹刀锻大概率没有这种力量。
科执光的话不清楚。
晴岛鹿能蹭进这个团队,都让人倍感意外。
在这样的纸面实力下,接下来的两个名额感觉就更不稳了。
可能到最后凑出的阵容,只能用草台班子来形容。
越川龙己的笑声中带着点醉熏之意:“还是那句话,不要小看他们,对于科执光,你只需要拭目以待就行,而对于竹刀锻,我从来都是将他当做和玄玉智上完全对等的存在,而对于晴岛鹿可别忘了,她是晴岛一心的女儿,一心前辈的灵魂,就寄宿在她的棋里。”
“嗯,我会对他们保持警惕的,”西千彰点了点头,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说下去。
虽然他们谈论的都是其他棋手,但西千彰非常害怕会被点到自己的名字,并被给出一个充满委婉之意的负面评价。
如果是其他棋手的负面评价,西千彰只会觉得这是同行的嫉妒之词,但由越川龙己点出来,则会给人判词一样的宿命感。
于是,暗夜下的会谈就此结束,第二天的太阳带着残红升起。
第二天的比赛照常开始,解说组提前就位。
“大家好,这里是名将战决赛循环圈的第二天现场,我是丽子。”
“呃我是晴岛鹿。”
“晴岛公主昨天解说了一天,还是没有适应解说的环境吗?”
“也、也不能这么说把,只是昨天没睡好而已,毕竟今天可能就是最后一天了,多多少少有些紧张。”晴岛鹿打着哈欠,一副讲话不太经过大脑的样子。
“这其他人的决赛,也会紧张吗?”
“啊,不是这个,我是说呃,一想到今天可能要与这个解说席说再见,一晚上会很紧张。”晴岛鹿立刻故作矜持地纠正。
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这虽然是别人的决赛,但她却莫名的一整个晚上都在床上疯狂滚春卷,胸口一波又一波地受到压迫。
她越看好科执光夺冠,这种压强也就越强烈。
这,应该不会真地给他插了个旗啥的吧?
丽子对着屏幕说:“现在玄玉智上已经提前就位了,他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很有可能是昨晚在训练室一个人苦研了一晚上这一边裁判组也入场了,能够看到本次名将战的总裁判长,井上夫妇已经到场了。”
对局厅里,十七段夫妇正端坐在裁判席上,共同释放的强大气场让周围感到战栗不安。
这俩人也像感受不到多少寒意一样,没有选择去拉上通往庭院的落地窗,让冷气源源不断地泻入进来。
玄玉智上向井上夫妇简单地点了下头,已示后辈对前辈的敬意,然后则继续低头闭目。
“另一位选手,竹刀七段也已经到场了。”
今天上午的第一局,竹刀锻对玄玉智上,双方的积分为2:3,下一轮则是科执光对竹刀锻。
从理论上来说的话,再进行两场比赛,本届名将战就能决出胜负了。
说白了,就是竹刀锻连输两局,保证自己和玄玉都只有3分,然后送科执光上6分。
科执光赢竹刀锻应该是大概率事件,但玄玉赢竹刀锻,这个概率就没那么大了,尤其是他在昨天状态血崩的情况下,还一夜未眠。
两相叠加,两局通关整个系列赛事,就是理论事件了。
“科执光昨晚睡得应该也不怎么好吧,夺冠在即,又担心一个不小心冠军溜走,这种紧张和压力可想而知,说不定他也是一夜未眠呢。”丽子说。
晴岛鹿犹如洞穿了一切反答:“不,这个人昨晚睡得绝对倍儿香,现在的话估计正在起床的路上。”
“讲道理,我已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