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团队除了主将之外的棋手全部出动,一共六十四支队伍,分用三十二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进行着四场对局,先锋、次锋、中坚、副将。
往日的棋战都是先在棋院预选一轮,筛选出六十四人的团队进入比赛场地,但在团体战的赛制下,这个人数规模足足翻了五倍,从竞标赛级的专业竞技转向了奥运会类似的全家总动员,比起比赛,更像是盛宴。
除了棋手之外,赛事的转播组,棋院行政工作人员,以及各类相关人士也都登上了这艘游轮。
还有许多身份显赫的名流,或者单纯有钱买了船票的游客,都加入了这场宴会之中。
总共2000人,都在这艘船上。
由于主将暂时不用上场,科执光暂且有机会在船上逛来逛去,感受这座微型海上城市的风貌。
从登上龙宫号的一刻开始,踏入异国的惊喜就油然而生了。
这里的确是一座小型的海上城市,眼花缭乱的各式餐厅,艺术展厅般花花绿绿的公共空间,多功能的空旷剧厅,连免税的商店都有。
在公海上买东西,好像确实不用交税来着。
也因为有公海的便利,很多游轮都会提供赌博设施,但不过本船考虑到有一大票未成年人,所以没有安置相关设备。
“呼,比想象中的要悠闲许多啊。”科执光咪着草莓牛奶一路闲逛。
总在想这艘船上会不会有类似于海上钢琴师一类的海上围棋师,一生从未下过船,只在船上寻找对手,精炼棋艺的那种。
由于纬度低了许多,温度升高了不少,他的衣装也变轻了许多,也的确有更轻松的心态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喂,你小子也太悠闲了吧,看不出来你现在已经是预定夺冠位置的人啊。”斋藤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科执光转过头去,发现斋藤正闲适地躺靠在一张沙滩椅上,全身上下是标准的夏威夷度假套,花衬衫墨镜。
“不不不,讲道理老师你比我看上去更划水。”科执光凑了过去。
时隔好几个月,两人就这么简单地寒暄上了,上次正式见面那还是在北海道的时候,俩人说了些有的没有的。
俩人同为主将,暂时不用上场,而且作为种子组,也被刻意分的很远,预计只会在最后一轮碰面。
先锋战为1分,次锋为2分,中坚为3分,而副将直接挂6分。
只要副将能赢下来,其余的三局,只要赢一局就行,作为坐拥女流最强者的两支队伍,其主将当然能够一路狂划。
这个规则刚一公布的时候,大家都是哀声一片的,最大受益者是谁,一目了然。
“看你这样子,好像又是刚刚起来吧。”
“还好吧,这里的床睡着太舒服了。”科执光锤了锤肩膀。
有这么一个说法,叫做这种游轮的床具,都是经过特殊定制的,市面上买不到,硬逼着游客回味游轮的舒适,从而再买一次。
“你最近,好像又涨进了不少啊。”斋藤从墨镜里抽出一丝目光瞟在了科执光身上。
“老师,你也是啊,我甚至觉得你变年轻了。”科执光如实而道。
“这么觉得就对了,想必你也不希望只战胜垂垂老矣的我吧。”斋藤将墨镜移下来了一些,露出眼睛里锐利的精气。
浑然没有半分老人浑浊气息。
可能这就是夜神国京对他们的场外援助吧。
“那就先再见吧,我还想再多逛逛呢。”科执光挥动着手臂与其擦肩而过。
继续探险游戏。
比如研究一下船上的救援设备够不够。
再以及有没有藏着其它秘密。
船内的对局室内,海水的咸湿气息从窗外渗入。
山冈的眉目分外严肃,仿佛是在面临人生最大危机。
好死不死,第一轮就直接撞上了科执光的小组,面临一轮游的境地。
一个对局厅内,四局棋,但彼此间都无法看到棋局状况,只能通过队友的神情来判断局势。
虽然他并不是这个民工级盘外招的专家,但也能粗略通过神色感知队友们的处境。
相当糟糕,相马那边已经是处于躺平的状态,面对女流扛把子做足了不赢的准备,没什么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
安永心面对竹刀锻,从一开局见到这哥们坐在对面,安永心就直打哆嗦,心说特么的怎么又是你!
没想到笹原纪行那边居然也是狼狈万分,一直在抓耳挠腮,还带点羞愧,没想到自己能被一个女人干掉。
当然这点,山冈也没资格指责笹原就是了。
因为他自己好像也面临着被女人干掉的境地。
在他的对面,星彩正前倾着身子坐着,不断用手指拨弄着嘴唇,大拇指时不时嵌入唇肉中。
一个眉目抽动,眼瞳收束,棋子钉出。
钉在了山冈的心上,令其浑身一搐。
他开始与一旁的笹原疯狂对眼神起来了。
“你那边局势怎么样?”
“不能看,已经可以玩成语接龙了。”
“我这边也一样。”
“可恶,这要是输出去了的话,我们“对科执光作战研究协会”旗下又要多成立一个“被科执光的女人锤过”部门了啊!”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两人面目狰狞的疯狂对眼神,连一旁的裁判都不禁扶额摇头了,搞不懂为什么这俩活宝能有这么丰富的面部表情。
最终,该部门成功成立。
“我宣布,本轮对局,由科执光组获胜,总计12分。”裁判宣布。
简称一轮光头剔完。
星彩轻呼了口气,冷静地向对方点头:“谢谢山冈前辈承让。”
“不不用多礼了,下局加油。”他倒在棋盘上半死不活地说。
首日的比赛逐一告终,从中午的黄金海浪到晚上的夕阳日落,大海被染成邪性的橘篮色。
最终一个熄灯,太阳正式沉没,月光一览无遗地洒在了海面上,涛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