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涛声阵阵从沙滩上拍来,像是风铃被晃动。
海滩上的游客也变少了许多,孩童们在海边拾取着贝壳,一直耐着性子在岸上待命的游客也终于有了独占海水的机会。
烧烤结束之后,科执光和晴岛鹿闲逛在了浅滩上,海水一波又一波地浸泡着脚踝,沙子湿软得像是布丁,每一脚下去都能汲取出水分。
说不清着到底是足浴还是什么,总之异常的舒爽。
“对了,有件事得和你说一下。”晴岛鹿走在前方说,装出了一幅不太在意的样子。
“啥事?”
“就是那件事啊,那件!”晴岛鹿不自然地加大了音量。
“哦,你说是那件啊。”科执光也装出了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但随即语气一平,“所以说到底是哪件呢?”
“噗就是上次新星战的时候!那件事啊!”晴岛鹿终于绷不住了。
科执光也立刻明白了,脚步在沙子里愣杵了一阵。
“总之,谢谢你为了救我,背负了那么大的风险,将扇子给我。”晴岛鹿用拘着的口吻说,浪花舔舐着她的小腿。
那次对于科执光来说也的确是个十字路口般抉择,一方面是被不明灾厄锁定的晴岛鹿,另一方面是用途不明的扇子,它的唯一说明是赌上性命的纯爱仔细一想,这好像是某的宣传标语。
对于当时的科执光来说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提扇上阵,有可能提升胜率,但如果失败的话晴岛鹿那边可能会出现糟糕后果,另一个是将扇子交给她,虽然自己的胜率会下降,但即便失败,可能晴岛鹿那边也有一层保障。
虽然他也是个喜欢打着“不考虑输的后果有利于增加赢面”的人,但唯独那次他不太能奉行这句准则,未知的恐惧和短促的时间让他来不及做出仔细权衡利弊之后的抉择。
最后他凭着本能出击,仿佛读秒时将一切交给了自己的棋感。
他选择了后者,事实证明这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个选择一直惠及到了今天。
历史的见证是上帝视角,也就是说连自己当时那忧郁又复杂的内心活动都被晴岛鹿知道了。
这可真是,连科执光自己都有些被自己感动到。
“就、就是这样,你可别误会了,这只是单纯的道谢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嗯,没有别的意思。”晴岛鹿咳咳而道,脚丫子在泥沙里抠了好几圈,小腿一抖一抖。
在度前行的时候,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唔这可真是意外地好懂啊。
如果将星嫁和星彩比作难以琢磨透的猫系女孩,那晴岛鹿无疑就是犬系那一类了,她在想啥,全写在了尾巴上。
科执光扭头看了一眼这心旷神怡的黄昏海面,橘黄色的太阳半浸在海平线上,像是温吞的蛋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有种想一直看着它沉下去,直到变成晚霞,再变成黑夜的想法。
对于晴岛鹿来说,能把这番话说出,也算是轻松了许多,了却心事一桩。
毕竟这几天都没什么机会独处都是合家欢的共同行动。
虽然同为将名字刻在历史的见证名单下的团队,队友对这件事也是心知肚明,但道谢这种事,果然还是一个人单独道谢比较好吧。
“那我们交换吧。”科执光忽然说。
“交、交换??”晴岛鹿一个小抖,一头栽进了泥层中,刚好一个浪花拍来,顺便帮她洗了把脸。
“咋了?”看见对方突然表演平地摔,科执光不禁关心。
“你还问我咋了!你这换不换啥的”晴岛鹿一边呸着嘴里的泥沙一边整理毛发,顺带在心里计算一下嫁妆和钻戒得花多少钱啥的。
“我是说,来交换扇子。”
“啊?”晴岛鹿一愣。
“我现在用的折扇还是你最初给我的棋聖折扇,你说将来等哪天在赛场上把我击败后,还要把它还回去,但现在看来,这把折扇只能留在我这里了吧。”科执光说。
“喂!你这属于白占便宜吧!我那可是半野老师亲笔签过名的扇子啊!”
“嘛,大不了我和他商量,再签一把嘛。”
“这听你的口气,怎么好像你和他很熟似的”
没错,还真就是很熟。
“而且如果我要把折扇还给你的话,你的那把也得还给我吧,可是你的那把上面女流第一人的字样都提好了,这我不好用呀。”科执光说。
“唔那好吧,这个便宜就暂且让你先占着好了,但我之后也肯定会占回来的!”一番脸颊涨红之后,晴岛鹿指着科执光发出了占便宜宣言。
科执光挠了挠头。
“好啊。”
“喂!你这啥态度啊!是不相信我有能力把便宜占回来吗?”
“不不不,我相信我相信,真的相信真的相信。”
晴岛鹿一更,牙齿龇了龇:“可恶的叠句用法”
唔,原来她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
但她很快便修整了过来,胸口鼓了鼓,像是有什么更为重大的宣言:
“喂,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称呼有点奇怪吗?”
“有什么问题吗?”科执光一时间没太反应过来。
“废话,那当然是名字啊,你到现在还在称呼我为晴岛,不觉得怪怪的吗?你对熊樱和鹰美那俩基本头一次见面的,都是叫名的,怎么对我还是姓啊!”晴岛鹿很不爽的说。
这这好像还真是的嗷。
没办法,主要是这俩人的名字有梗,叫起来觉得意外喜感。
其实他也一直都是叫星彩为井上的,只不过星嫁入队之后,就不太好以井上来称呼了,免得喊混。
“那鹿?”
日语发音为,还意外洋气的,像是在叫希卡。
名字被念及的一刻,海风似乎更加舒畅了,两条马尾在晴岛鹿的脑后扬起,浪花的音符缤纷而落。
安静了数秒之后,晴岛鹿才发声:“什么嘛还是能好好喊人家名字的”
她的嘴角在夕阳下欣慰地扬起,剪影倾斜而下。
她再次鼓了鼓胸,喊道:“光。”
字正腔圆的发音n,浑然没有日式特有的卷音,虽然也有很多朋友称他为光,但都是日语光,一串罗马音节。
科执光的心悄然动了动。
某种别样的情绪出现了。
光,与鹿。
“原来如此,我懂了”科执光点了点头,似乎有了什么不得了的感悟,“我们组合在一起就是塞纳留斯!”
“那是什么鬼玩意啊!怎么听都像是游戏里面的吧!还有,气氛不带你这样转折的吧!”晴岛鹿一口血吐了出来,仿佛被突变的画风暴击一万点血。
于是她生气地一脚跨进海中,疯狂朝科执光泼水。
科执光也下场对拍,两人的笑声在海水中嬉闹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