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看。”
李贤的老爹李白天,颤颤巍巍的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用丝绸包着的小包裹,当着方觉的面打开。
是一块品相看起来很一般的玉,做成了长命锁的样子,
而且,还开裂了。
这玩意就是拿去买,遇上不长眼的冤大头,撑死了也卖不到二两银子,也不晓得李白天请自己来家,专门看这块玉是为了什么,
和李贤随着自己游历天下,又有什么关系?
“夫子,您也晓得,我就贤儿这一个儿子,若是没个特殊缘故,我哪里舍得他出门吃那些苦?”
李白天愁眉苦脸的说:“十二年前,他才出生的时候,才四斤多,瘦的和个猴子似的……”
方觉忍住不耐烦,听他说话,
李白天这人吧,县里有名的老实人,老好人,就是窝囊、迂腐,说起话来夹七杂八,婆婆妈妈,说了半天方觉才明白。
李贤是早产,体弱多病,几乎要养不活,首发uqiu
在他三个月大的时候,来了个赖头和尚,对李白天说,你这儿子,命数与众不同,早晚必然克死全家不算,还要克死一大群周边的人,要不然,就是自己横死,总之没个好结果。
要么渡于我,出家做个和尚,要么尽快溺死了事。
李白天哪里舍得,可他人又心善,还有点迷信,就巴巴的问赖头和尚可有其他法子。
赖头和尚留了这块长命锁,要了他十两银子,说这个锁,能保李贤一轮寿数,也就是十二年。
李白天捧着玉锁,满脸担忧:“我起初还以为被那和赖头和尚骗了,可后来想想,无非十两银子,买个心安。未曾想,这十二年刚到,一直好端端的玉锁就开裂了!”
方觉看了在一旁站着低头不说话,一脸自责的李贤,
心想李白天你这是准备克死我喽?
李白天又道:“夫子,我想到那赖头和尚临走前说得一段话,他说,这孩子命格怪异,需得有大本事、大能耐,命硬的高人,才能镇得住,若是十二年之后玉碎了,你就要找个这样的人,让他镇着李贤几年。”
说完,用一种明明是发自内心,但语气十分夸张,像是在演舞台剧的强调,大声赞叹:“夫子,您就是这样的人啊!”
方觉差点一口茶喷李白天一脸。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跟你犟。”
摸了摸嘴,回头看向李贤,又看看李白天,想了想,道“只是出门在外,处处危险,李大哥你可要想好。还有李贤,你是读书人,命数之事,未必要看得太重,你自己也要想清楚,能不能吃得那些苦。”
“只要能保住李贤的命,说什么都行。”李白天说。
李贤抬起头,说:“夫子,我不像赵柯那个呆子,满心都是要当官,我从小就没离开过郭东,只想到处去见识见识,开拓眼界。”
“还望夫子成全!”李白天说。
“也罢。”方觉扶起李白天,道:“这天下之大,固然有风景,也有险恶。我既然是他老师,自然要保他周全,有我在便有他在,不过嘛,若是真的保不住了,你也不要后悔今日决定。”
李白天嘴角一抽抽,脸上神情复杂,咬着牙点点头。
“多谢夫子!”李贤却是跃跃欲试,像脱笼的小鸟。
“你不要笑,你从小就喜欢抬杠,今日我且给你立下规矩,出门在外,不许顶嘴,否则惹得我不开心了,一顿戒尺下去,叫你第二日骑不得马。”方觉板着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