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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三夜,日夜兼程。
马车上的玉灵被颠簸的头昏脑涨。她伸手先开门帘,父亲的义子知守一身青衣骑在一匹墨色骏马上在前方带路。而她要去见自己多年未见的父亲,她早已忘记父亲的模样,当年父亲带着不足五岁的弟弟留书出走,留下了她和母亲。母亲说他有他的追求,妻子会成为的牵绊,这么多年只有知守偶尔来探望他们。这一次知守带来了一纸婚书,她要嫁人了,母亲面对她的疑惑并未多加解释,只用了父母之命搪塞。
“龙家的人品和名望我是知道的,不求别的,只盼你能平平安安。”临行前母亲的话让她哭了一路。
这时知守回头望她,“不哭了?”
她害羞的低下头.。
知守扬起马鞭指向前方,说道:“看!前面便是龙首山了。灵儿你想过......“”他突然语塞了,低下头嘲笑自己不敢说出口的心事。他平复心情抬起头对她微笑,“你会喜欢那个人的。”
玉灵感觉脸颊微热,猛地放下门帘,羞赧道:“知守哥哥,取笑人家。”她脸上一抹绯红,少女的娇嗔甚是可爱。
知守抬头望着蜿蜒的山路,扬鞭继续赶路。
龙首山,龙隐山庄。
龙首山四面合围,中间为谷,风景奇丽秀美,因山之形像极了龙头,故称“龙首”,而这篇平坦之地仿佛龙啸之口,龙隐山庄便建于此,形似龙衔珠,天造地设,人促成的所在。
山庄后,一溪水长流,水之高地耸一座凉亭。此时,亭中二人对弈。龙隐山庄庄主龙傲君,人至中年,气度不凡,对方一身灰色道袍,长须及胸,清风带起长袍的衣袂仙风道骨。
二人安静对弈,一红衣少女想凉亭奔来,少女容色清丽,神态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刘海也被汗水浸润微湿,她双手提起长裙一跃跳入亭内,娇滴滴唤道:“江叔,江叔,知守哥哥还没回来呢!我都等不及要见新嫂子了。”
“没半点规矩,”龙傲君轻呵,但却满目慈祥,“若莺,成何体统!”
“爹,我在门口都站了大半日了,”若莺捻着发梢噘起了小嘴。
“小女无礼,江兄莫要见怪。”
“哎呀!我怎么听到大门那有动静呢?若莺还不去门口瞧瞧,说不定知守已经到家了。”江何笑而拂须道。
山庄门口,知守把马缰系在门口的拴马石上。
若莺也跑了出来,“知守哥哥,知守哥哥!”她伸手去掀马车的门帘,偏巧门帘开启,玉灵的头探了出来,四目相对,若莺眨巴着大眼睛,二人咯咯的笑起来。
知守可弄不懂少女的心思,他耸了耸肩,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若莺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二人年纪相仿,聘婷少女,白衣如雪,发黑如墨,如画上的璧人。她伸出手拉玉灵下车:“走啊!我带你四处走走。”
玉灵被眼前的女孩不由分说的拉下车,又飞跑着带进大门里,她真是惹人爱呢!
知守忙唤:;“大小姐,我还要带灵儿去见义父。”
“我爹和江叔,在后山的清风亭,你自己去吧!”此时若莺拉着玉灵已跑出老远。
玉灵被动地被若莺拉着不知走过几道门,多少条回廊,这个地方可真大啊!
“你要带我去哪啊?”她挣开她的手怯生生的开口。
“我叫龙若莺,”她停下脚步笑如灿烂,如此刻的春光。
“我叫江玉灵。”
“你要嫁给我大哥吗?”
玉灵羞赧地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抓起小衫的一角。
“我带你去见我大哥呀!”说完她又拉起她的手走起,边走便自顾自的说着,“我家人好多,我有三个娘,四个哥哥三个弟弟一个妹妹,哥哥们甚是无聊,不是读书就是练功,弟弟妹妹尚小,你来了,我就有伴了。”她手指一处别苑,“那个院子是‘蚕室’,大娘养了好多五色蚕,有空带你去看看,闲时我会帮大娘织锦绣,你喜欢什么?”
“我,我会跳舞。”
“我大哥呀!”若莺似乎没听到他的回答,或许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他喜欢石头,是个怪人呢!整天和知守哥哥躲在屋子里看他的臭石头,我也看不懂他是怎么把一块普通的玉石雕琢成那么美的饰物。”
终于若莺停了下来,二人站在一扇月洞门前,若莺推开门走了进去,小院东墙下种满翠竹,竹叶上还积着去年的雪,二人脚步轻巧,生怕惊动了什么,若莺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做出噤声状。
正北的窗下,夕阳斜晖映照,玉灵看到了他,他真如知守描述里一样俊美,他拿起桌上的一块白玉透向日光,晚霞的光摄入其中,他的眼眸里淡雅如雾,玉灵感觉脸颊微热,与若莺拉着的手也温润起来,他发现了她,轻轻飞起的微笑,温暖了初春的寒意,如此轻易地就进入了她的心底,院里的竹叶上积雪“啪嗒”落下,天真的暖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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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亭外知守轻轻抖落青衫上的尘土,恭敬地走了进去,“义父,龙庄主,我回来了。”
“玉灵在哪?”江何放下一枚棋子,转头看他。
“灵儿被大小姐拉走了。”知守露出无奈的表情。
“哈哈哈......”龙俊君拂须仰天大笑,“我这个小五半点规矩都没有,也好,毕竟要做一家人,姑嫂认识一下也好。”
“等她玩够了,带他去拜见三位夫人。”江何还是觉得不妥,“还是去找她吧!规矩终归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