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至盛夏。若莺在小院的桑树下乘凉,石桌上放着平北王带来的番邦水果,却不合胃口,躺在竹榻上,绢扇轻摇,无聊至极。
“小姐!小姐!”小喜呼叫着自店里跑来。
“嗯?”她一脸慵懒提不起精神。
“冰人的冰送来了。”
“哦,带进来。”
自小院的侧门,冰人推着独轮车进入,冰块整齐的摆放满车。
“放到后厨去,你就可以走了!”她用绢扇把石桌上的银子推到桌边。
冰人拿过银两向她道谢,被小喜带着推车去了厨房。
送走冰人,小喜给她装了满满一盆冰端了过来,放到树下。
“你去把剩下的冰给绣娘们端去,天太热了,人都没心思做工了。”
说完她俯下身用扇子把冰块散发的凉气扇向自己,凉风扑面而来瞬间觉得清爽舒服了。
“你倒是惯会享受!”身后有人调侃。
是他,她忙转身,衣袂翩翩,美艳动人。眼前人未变,还如以往英姿挺拔,他一身暗红色长袍,与她桃红的裙衫依旧相配。
“许久未见,你可好?”明泽微笑着望着她。
“许久未见,我很好。”手中的绢扇轻摇,发丝飞舞。
“若我说我想你,”若莺低下头,若有所思,继而又抬头看他,“你会如何对答?”
女孩的话,直接大胆,倒教他一个男人害羞起来。他走向前去,拉起她的手,眼底满是深情,“我也想你。”
“自你走后,我数着日子,就盼着你早日归来,我还去了凌烟阁为你上香祈福,求天尊佑你平安。我从未有过如此心情,为一个人,牵肠挂肚,惴惴不安。”
“我在远疆的日子,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每每独处我都想着你要是在我身边该多好。”
“边塞苦,苦不过千里相思。”
听到若莺读他的信,他被感动,“我这半生活得孤苦,承载太重的期待,背负太多的责难,唯有你,待我之心温柔无瑕。”
“我不知你的过去,也无法安慰,但你今后的时光我来相伴。”
他的泪瞬间被击落,自小无人给他温暖的家,军营中太苦,跌倒自己爬起,受伤自己舔舐,父母无爱,兄弟无义,身份的尴尬,让他至今都未能融入那个他冠了二十年姓氏的家族。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情相望,她听到这世间最美的情话,“遇见你,我三生有幸。”
拥抱自然且温暖,他的胸膛炙热令人心安。
“这次回来何时再走?”
“父亲过寿,回来贺寿。只有半月之期,有一半时间浪费在路上,我只有三日的时间。”
“过寿啊!”若莺七窍玲珑心,“等我啊!”
她转身回房间,不一会抱着一个大大的锦盒走出。她把锦盒放在石桌上打开,里面是一条玉雕的金龙,玉石天然的金黄色通体通透衬托得金龙栩栩如生。
“怎样?”
明泽不解地望着她。
“寿礼啊!真龙天子不是大都喜欢这种浮夸之物吗?不要小瞧了,这块玉可是花了我很多银子的,我大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雕成的,本来打算今年我父亲寿辰送与他,现在送你吧!”
“都是送长辈,女儿,儿媳亦是无差别。”他满眼幸福。
“说了什么疯话?”她脸一热,毕竟还是女孩子。
这时金城赶来,“公子,平北王在醉仙居等候,请与小姐速去。”
明泽点点头,指着桌上的锦盒对金城说道:“带回去,贺礼有了。”
2
醉仙居与锦绣坊隔着一条街,二人步行前往赴约,一路上二人牵手而行,一路上说不完的话,若莺被明泽地玩笑话逗得掩嘴开心大笑,时不时打闹起来。
“听人说你把宋刘两家的公子剁去了小指,吓得这京城之中的登徒浪子不敢再招惹你的是非。”
“他们是咎由自取,我还未受过这等欺负呢!”
“哈哈,可是听起来还是你占了上风。”
“我被人非礼,你倒是无所谓啊?”
“若当时我在他们丢的可不是小指那么简单。不过,这等小事你自己不就解决了吗?”
“对啊!”
“所以,刘宋两家数月前家中失火也是你做的?”
“我,睚眦必报!”她故意侧目而视,“小心不要惹我。”
“若我说我已与他人有婚约,你要怎样?”
若莺拉住他的衣襟,神色严肃,“若你负我,我必拉你同赴地狱。”她邪魅一笑,“你可以一试。”
他看她认真的样子,可笑可爱,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傻姑娘!我怕死。不光我怕死,我母妃也怕呀!你好生厉害,竟连我母妃都敢威胁教训。”
“我也是实处无奈,她也实属过分,她没在帮你,而在害你。她的一生坎坷,却不给你安稳,我觉得你很可怜。”
“这是什么话?”
“想到我的家人,再看看你,我们的幸福生活你从未体会过,你是不是很可怜?想想我家的遭遇,或许真是物极必反。”
“傻姑娘,又难过了不是?你就没考虑过以后如何面对自家的婆母大人?”
“婆母大人?”她一脸茫然,继而想明白,举起粉拳打在他的臂上,“又寻我开心!”
他就势捉住她的手继续向前,身后的若莺愉快地咯咯笑着。
远处岳凡依旧一身男装,不知情的看到还当是俊朗潇洒地公子。她望着他们,他们看来是那么美好,男女之事她可能永远琢磨不透了。
在街角拐角处一人想若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