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何出此言?”
“我听人说,这赈灾粮食已早一步发往富江城,可这城中的官员豪绅把持着消息,一口咬定这粮食还未送到,其实他们早已先人一步把赈灾的粮食卖给了米商,换了银子分了,这明泽与他们大闹一场,也未见到粮食,现在却落下殴打朝廷命官,弄丢赈灾粮款的罪名。”
“好厉害的人,他们能这么大胆定是有人撑腰。”
“对,没人授意,他们没有这么大胆。”
若莺杏眼一转,“大哥,你来找我,不仅仅是给我讲明泽的惨事吧?”
“好妹妹,聪明伶俐,明泽有难你不帮忙?”
“我一小女子如何帮他?”
“妹妹聪明可爱,你一定会想办法帮他吧?”
“大哥,拍我的马屁,不好使!”
“好妹妹,你难道不想帮他?”
“我从未问过大哥,你与明泽为何如此交好?”
“我与他?当年……”
当年,明泽年幼,与母亲独居,还未见过父亲,同巷里住着张朗一家,张父在府衙做文书,日子清贫,二人自小便是玩伴,直到某年张父的上官贪赃枉法,祸及手下,张父同案疑犯被判斩刑,妻子家产充公,张母暴毙,明泽张朗逃逸,后得疫症遇若莺相救,结拜兄妹,后发际,与明泽再续见,这段缘分始末也不过几句话寥寥。
“大哥,我会尽力想办法的。”
3
富江城。明泽躲在驿馆里,他想不明白,这一夜之间粮食就消失殆尽,他们显然知道他的所有行踪,可是谁暴露出来的?不可能是金城,而且自他进驿馆,驿馆内的所有人都被轰走,换上了骁骥营的人,看来,有人在算计他,这骁骥营原是明炀的人,这个大哥,阴魂不散啊!
正在思虑之时,阴云袭来,大雨倾盆,这黑蛟消停了几日,又开始发作,但它也老实不少,躲在云层里不再现身,只是偶尔探出头悄悄观察。
突然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谁?”
“公子,大喜啊!”是金城。
“何事大喜?妖物死了?”
“您出来瞧瞧便知道了。”
他推门出去,站在驿馆门口,他看到,大雨里排着长长的马车队,马声嘶啸,车用油布盖得严实。
车队前一辆厢车,厢车布帘挑起,油纸伞撑开,下来一丫鬟模样的人,布帘内伸出一只手,白皙如玉,手腕上的红色珊瑚手钏引起明泽注意,丫鬟扶着厢车里的人下车,一袭红衣映入眼帘。
他忙抢过金城手里的伞,冒雨迎了上去,抓住了那双冰冷地小手。
“你如何会来?”
“有人拜托我来帮你啊!”若莺笑颜如画。
“什么?”
“你看!”她指向身后的车队,“你要的粮食我给你送来了。”
“粮食?”
“大哥听说了你的事,托我为你送来的。”
“张朗?”
“对呀!我还有大礼给你!”
“我们先进屋,雨太大,你会生病的。”
回屋后,若莺换了衣服,小喜抱着博成去睡觉,一路颠簸,孩子太累了。
他与她对面而坐,拉着手俩俩相望,虽分开二十几天,但思念早已成为一种习惯。
“我想你。”她嘟着小嘴,可怜巴巴。
“我亦是。”
“夸我!”她笑嘻嘻的。
“什么?”他一头雾水。
“我让你绝渡逢舟,你是不是该夸我?”
“嗯,夸你!”
“虽说这五十万石不多,我可是把我手底下三家米铺的存货都用上了。我还给你带了这个!”她拿出几本账本,“他们把米分别卖入了五十里外奉先县的几家米行,很不巧,里面有两家是我的,他们还把换来的银子存入了富贵钱庄,也很不巧,这富贵钱庄也是我的。我正经做买卖,并不算官商勾结,谁让他们出得价那么低,只能算巧合。”
“你还有多少惊喜给我?”他接过账本,满目柔情。
“就这些了。还有,这米行正经的东家是大哥,你莫要把他牵扯进去,这富贵钱庄本是地下钱庄,黑市买卖,你也莫要把我牵扯进来。我把账本给你,这钱庄就我不要了。”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我也就赚钱的心思多一点,若不是大哥求我,我还真没有忧国忧民的大义。”
“你真心待我,我必不负你。”
“我知道。”
雨过天晴之后,一纸诉状上报皇上,圣旨下,国难当前竟欺上瞒下,贩卖救灾救命之粮,着实可恨,命明泽将一干人等斩首示众,即可执行。
府衙大堂内,明泽正襟危坐,堂下人跪满一地,战战兢兢。
“各位大人身体抱恙还要来此听小王宣读圣旨,劳烦了。”
“殿下,饶命啊!殿下!”
“我若饶你们,这富江城的百姓如何看待我?他们已对我失望一次,我不想让他们失望第二次。”
“殿下,饶命啊!殿下!”
“我不会斩你们的头,还记得小王的话吗?若库里无粮,我便把你们一个个扔进大海喂了恶蛟。”
众人吓得磕头求饶。他一摆手,手下人上前把这群人捆绑起来押上刑车,拉去海边,如明泽的话,一个个都扔进了大海。
见明泽云淡风轻地便惩治了这帮贪官污吏,若莺甚是欢喜,这样的人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