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莺。”博游蹲下身子把若莺揽入怀中,“哭吧!”
“大哥,”若莺伏在博游膝上,“我心里难受,好难受。”
“能说与大哥听吗?”
“大哥他不要我了,他说过会娶我的。”
博游的手拂过若莺抽泣的背,心疼不已,他才发现自己从未真正关心过若莺,以往只当她坚强乐观,却不知她经历了多少,自己在失去玉灵后伤春悲秋,郁郁寡欢,只有若莺竭力支撑这个家度过难关。
“大哥,你说我要不要一把火烧了他的新宅子?还是去他们家后厨下毒,毒死他全家?”
“那就开心了?”
“他要成亲了,我不开心。”
“想想别的开心的事。”
“开心的事?”
回忆袭来,桃花漫山,男子鲜衣照人,二人踏歌而行;躲在他的斗篷里,嗅到他身上淡淡的兰花香气,止住了眼泪,平复了心情;龙首山上,月下初吻,苦涩且甜蜜;他为他许下风光万倍的婚礼;她为他结下定终身的银铃;一切历历在目,泪雨纷飞,她是如此爱他。
“大哥,我仿佛明白了。”
“明白什么?”
“即爱一人,无关其他。想想二哥和新雨姐姐,他们的感情并未因分离而消减一分,我了解他,他不可能如此薄情寡义。”
“既有疑惑为何不去见他,同他说清楚,若他真的背弃誓言,我定不会饶他。”
“嗯,我去见他!对了大哥,我要当姑姑了!”
她站起身一跃而下,提起裙摆飞奔出门,只留博游在屋顶凌乱。
她想去寻他,满心充盈着是他,穿过人海茫茫,只为一人。
3
襄王府外,灯红挂彩,忙碌井然,她喘着粗气站在门外,正在监视工程的金城发现了她。
“龙小姐,王爷他……”金城迎了上来。
“明泽呢?我要见他。”她的眼神充满执念,“就见最后一面。”
“你在此等候,我去禀报。”
他走出府外,几月未见,憔悴不堪,嬴瘦的肩膀已撑不起他的长衫,她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跟我走!”
“什么?”
“我有东西送你,一定要跟我走!”
“哎!”
长街上,明泽被若莺拉着走,他低着头,不知如何面对她,他无言,她亦无语。
来至在锦绣坊的门前,她一路把他拉到二楼,站在一间绣房的门口若莺停下脚步,推门而入,拉起的竹竿上挂满了火红的嫁衣,一件件密密排列,数以百件,充盈全室。
“这?”明泽不解。
若莺推开悬挂的衣服,走了进去,从里面抱出一件包裹,胭脂色的包袱皮绣满了并蒂花,她解开包袱,里面是两套喜服。
“送给你!”
“这?”
“这嫁衣,是我做给彦明泽新娘子的,你的衣服我也一并做了,不管你娶得人是谁,这嫁衣都是为你而做的。”
“若莺……”此时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无言以对。
“不要误会,我闲来无事,做了所有人的,那两套是青归和岳姐姐的,那两套是二哥和新雨姐姐的,那两套是……”说到这她开始哽咽,“是为明悟哥哥……”
明泽不忍见她落泪,上前把她揽入怀中,“若莺,我对你不住……”
“你无需自责,阿锦说,不管日后发生何事,一定要记得爱一个人就爱到底,他做任何事都要信任。我想着,即爱一人,就要想他的好,就要为了他好,我爱的人是你,你要娶妻,我必定要为你开心!这嫁衣只要是你的新娘,谁穿我都无妨。”
“若莺你这样我羞愧难当!”
“我知你,你有苦衷可以不说,但心里一定要有我。”
“你理解?”
“那日你入我梦中,虽是梦,但只要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让我等你回来,我等了。”
“等我回来,很快,哪怕不择手段,等我,我一刻都不想再与你分隔两地,等我!”明泽说出了梦中的话,“不论是我入你梦还是你入我梦,我们终是在梦中相会过,若莺,”他撩起她的长发,“你要记住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有些事要等成定局我才可言说,你可信我?”
若莺点点头,“我信你。”
“这喜服你且留着,等我娶妻时,穿的人一定要是你。”
“可,你要成亲了呀!”
明泽看向满屋的喜服,“你刚才说哪一套是做给明悟的?是不是这个?”
“可那是做给明悟哥哥的,你要做什么?”若莺不解。
明泽将喜服摘下,“反正都是你闲来无事做的,再做不就好了?”
“明泽,我原本想着,等我哭够了就去你的新宅子放一把火,烧不死狗男女也够你们堵得慌,若不是大哥太温柔,我可能真就下手了。”
“那我要感谢大哥的救命之恩了!”
“你要感谢你自己,想起以往的种种,我才控制住了脾气。”
明泽被她的话逗乐,“那我就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我一直在想这一世所为何来?可能真的是为你!”
哭过笑过之后若莺觉得自己被明泽牢牢控制,这份爱无法自拔。她再一次靠近他的胸膛,拥抱久违,爱且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