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宁没有再为难楚月,他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惠妃薄唇轻启,一个个婉转的唱词从她的口中缓缓吐出来,仿佛三月的泉水,不带一丝杂质,又仿佛六月的清风,在面上轻轻拂过。
一曲终了,赵宁带头鼓起了掌,随后大殿中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惠妃起身谢了礼。
本以为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谁知惠妃刚一坐下,赵宁又道:“长公主,听说你去年去了北寺门小食街?”
楚月心中响起警报,是的,她去过,年初二的时候阿衍带她去的,当时俩人还买了许多花,其中还有一盆连理枝,她当时心中是愉悦的,却也不免有些忐忑,谁知回宫后,皇上并没有过问此事,便安了心,现在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了?
“是,去年去过一回,那里很热闹。”她答道。
“既如此,今年休沐,你便带子骞一道去走走吧,他第一次在京城过年,肯定不知道该去哪儿好。”赵宁语气平和,话语中满满的是对袁子骞的关爱。
楚月噤了声,这一出出的,何时是个头?她在心中悲鸣。
楚月看看四周,赵宁说这话的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人还是听得到的,此刻好些人显然都竖着耳朵在等着她的回话呢,她实在不好意思当众拂了皇上的面子,让袁先生难堪,只得道:“好,就听皇上的。”
赵宁笑笑,终于放过了楚月,开始同一旁的臣子说起话来。
到了正月初二,袁子骞在宫门口等着楚月,楚月叹了口气,慢腾腾的上了马车,随后俩人便到了北寺门小食街。
那街道两侧依旧挤满了卖鲜花的小贩,还有许多卖食品的小摊子,熙熙攘攘的人流,热闹非凡。
楚月在前面走着,身侧跟着仁玉,袁子骞和小厮阿兴在她身后。
楚月在心里筹划着今日就要同袁先生说清楚此事,最好是待会儿逛完了,找个地方坐坐,就将此事说清楚,横竖不能再拖了。
“小姐、小姐,您来了呀?”一道声音传来,随即便有个人影来到了楚月身前。
袁子骞一个箭步挡在楚月前面,蹙眉看着那人,“你什么人?”
那人疑惑的看看袁子骞,又看看楚月,说道:“小姐,您怕不是忘了,我是张冬子,就是您去年来买花的时候,卖花的那个张冬子,您记起来了吗?”
楚月戴着帷帽,她仔细看了一眼,好像是去年特别能说那名小贩,她递了个眼神给袁子骞,随后道:“想起来了,你眼神真好,我戴了帷帽你都能认出来。”
张冬子嘿嘿笑道:“不瞒您说,我张冬子平素见过的人虽多,但如小姐这般的,也是凤毛麟角。”说什么笑话,这样一出手就把他摊子里的花买完了的大户,他能不记住吗?
往年他年年都要卖到正月十五的,去年可真是遇着贵人了,才年初二他就把花卖完回家陪老婆孩子过年了,可惜贵人没跟他说究竟是哪家的,虽然后来那些花都是送到达官贵人家,但他总不能一户户去问别人不是,因此今年他就在铺子里守着,楚月的身影甫一出现,他一眼便认出来,财神爷来了。
楚月不好接他这话,干笑了两声。
张冬子又道:“小姐今日是来买花的吗?”
他一边问,一边又看了眼楚月身旁的袁子骞,心中有些纳闷儿,这位公子怎么不是去年那位?
去年他给楚月和赵衍送了连理枝,赵衍开开心心的收下了,楚月也是微笑中带着羞涩,算是默认了,以他张冬子见微知著的眼力见看来,俩人显然是一对儿,可今日怎么换了一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