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事毕,他享以殊荣,被专门的轿子抬送到了宫门口,又一路抬回了府中。可怜他身子骨康健,可还要表现出一副病态。
回到自己府中,他一改病体箭步冲到景奕的住处。
“你拒绝了方家?”景仁危险的眯着眼。
“拒绝什么?”景奕语气清淡,面带微笑,恭敬有礼,早有预料。
“联姻!”
“不,父亲,没有的。”
景仁的神情这才有所缓和。回到朝堂,他还是那个千人逢迎万人敬仰的景相,这让他感到些许安慰。同时景奕的成果倒也让人满意。只是这些家长这辈子都学不会赞美。
“我由着你这些日子胡闹,但是绝不可以出格。”景仁想起方老在宫中给自己传的话,有关景奕发起的审查吏治,“有些事做做样子,现在是时候放手。还有,与方家的亲事在三日内定下来,不出半年景凌回来,一并迎娶……”
“父亲恕罪,只有这件事儿子不能答应。”景奕还守着那些规矩的礼节,好不恭敬。
“嘭!”景仁的手用力的拍上木桌,发出闷闷的声响,“你如今还要与我作对?还没有闹够吗?!”
“儿子没有胡闹。”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账目,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三皇子如今在南朝偶遇挫折,你就想另谋高就?这朝中如今还有谁能与三皇子抗衡?皇后无子,手段再精明又有何用处?”
景仁一语中的。
景奕微微冷了脸,转眼又堆起笑。
“亲事是父亲定下的,儿子不敢不从,只是半年之内,恐怕……”
“别在那假惺惺的,”景仁冷笑,他亲手调教的儿子,怎么会不清楚他的假仁假义,“三日,否则景家没有你这个儿子。”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就景仁而言,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线,他任由景奕恣意,却是在不危害景家根本利益的前提之下,景奕这番运作实际上已经使得朝堂风向变动,态度模糊不清,联姻是稳固自身立场和固有地位的唯一手段。三皇子,方家宁家纷纷发出信号,他不能再坐视不理。
他既有机会重返朝廷,自然有的是手段制住乳臭未干的小子。更何况他自认为自己已然足够宠溺于他。
他只等景奕的妥协。
不出景仁所料,景奕果然软化。
“父亲,”他的语气像是在犹疑,“儿子以为,此时提亲,于礼……不合。”
“怎么个于礼不合法?”景仁眉头微动,右眼皮开始突突的跳动,他伸手去按压紧蹙的眉心。
“呵呵,”景奕在此时笑了,“父丧,守丧三年不得嫁娶。您说,这理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