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尽豁,脱履人间,天高地阔。”八爪张仰头清唱,不知是在说这玉簪,还是在说他自己。挥手唤人折身入室。
“送客!”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陆何心情难得清越。
“夫人,前面有迎亲的婚事,街道拥挤,是否绕道而行?”
“今日运气倒好。”陆何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到迎亲,又忆起了那日自己出嫁那天的盛况,与那玉簪主人的缘起和景大公子在自己人生中的出场,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往事。
“今日是何人娶亲?”
“夫人……你忘了,今日是三皇子迎娶侧妃之日。”
“哦……啊?”
景凌!陆何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绕道回府!”陆何望向窗外,途径唐将军府时,还以为门口站的是玉瑶,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唐家的小丫鬟。
她或许是魔障了吧。
陆何的脚才踩上了相府的门槛,就询问景凌的所在。
景凌的贴身侍卫文轩苦着脸道:“而公子他在自己的院子里,把所有的下人都赶走了,奴才没有吩咐也不能过去。”
这装模做样的花花公子果然不会就此罢作。不作不死啊!
陆何走进景凌的庭院,果然看到伏在屋外石桌上饮酒苦笑的景凌。深紫的锦袍被景凌压得褶皱不堪,打翻的酒湿了衣襟,发髻散乱,因为饮了酒的缘故,面容上的不羁与邪魅更甚,若不是他眼中充斥着遭到背叛的怒色,陆何简直以为他又会像大婚当日那样,从地上爬起来,说一句那日他对陆何说过的第一句话。
她走到景凌所在的圆桌对面坐下,对这乱象不置一词。
景凌已然认清了来人。
“景夫人?好徒弟?”景凌醉醺醺的起身,还有着些许的理智。
陆何不说话。
“你可也是来烦我的?”他举起酒壶满上两杯酒,几缕发丝落在酒杯里他也不甚在意,“要么喝,要么滚!”
陆何也是一心的郁气无处纾解,看着景凌的胡搅蛮缠,她一会脑海浮现雪柔一舞的绝美模样,一会想起皇后对她的百般推诿、掩饰和宫宴之上对皇帝老儿的忍让卑微,一会又想象着玉瑶面带企盼的眼神说出“我爱他,我愿意他做任何事情”。
这就是女人吗?这就是永远匍匐永远甘于奉献,活在世俗与柔弱的阴影之下,社会上被压抑着的生存的空间……
“为了女人!”陆何举杯。
“为了女人!”景凌反应半秒,随即举杯。
两人抬头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流入口中,划过喉咙,不像是流向腹部而是直直冲上了脑子,陆何嗜酒而不善饮酒,一杯下来就觉得通体火热,整个人激动地不得了,脸上都泛起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