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说。”陆何直接把挑云拉回了屋内。
“……太子已经秘密回宫,皇后娘娘还滞留在国福寺。婢子好不容易找到了法子联系上了皇后,可皇后……”
“说就是了。”陆何神情不变。
“她说,情谊清浅,善自珍重。”挑云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带忧愁之色,自家夫人听这话,也是愁云不展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情况?”会让她说出这么悲观的话?
“坊间已有传言,参奏皇后娘娘和夫人您的折子已经堆了有半人多高。”
“南朝有异动?”陆何思路敏捷。
“夫人说的不错,南朝政变,皇后娘娘的亲妹陆氏子雪掌权,随即在南北两朝边境增兵驻守;然而皇上随即调令景将军所带领的人马转向直接前往南北边境关塞要处。”
“难怪不过是与西域商贸的小争端,也要夸大成叛乱灭国的大事,让景凌率领重兵南下。只怕是朝中早有人防备,只等南朝兵变。”陆何推测。“如此一来,皇后娘娘和我直接沦为人质。皇后失去了国家间和平的最大的支撑,就是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夫人说得不错。这事必定与南朝脱不开关系。南朝新女皇也绝不会允许仍拥有皇位继承权和众人拥护的人在北国如日中天下去。”
“北国也容不得这样的人继续存在。”陆补充道。
这局势可就复杂多了。陆何皱眉。
“还有夫人,这事门口的一个名叫竹音的和尚让我转交给您的。”挑云把一个纸条递过来。
竹音?青城师傅?
陆何赶忙打开看:凤傲九天,一朝殒命。然后就是4个竖着的直线。
前面说的很清楚,皇后确实有难。可后面的长短不一的四条竖线是几个意思?监狱的栅栏吗?还是说仅仅是青城的名片?她想起了青城屋后的长短不一的竹子。
但并没有容她多想。
常轩又前来骚扰,再一次委婉的重申了景奕说过那些话。
陆何只是笑嘻嘻的盯着常轩的脸蛋看,直看到他的耳根发红,说话不顺畅,浑身不自在。
“大少爷让我把这些给你留下,希望您可以在考虑一下。毕竟……”真正的灾难还在后头。常轩匆忙说完觉得再待不下去,把那包东西留下就退了出去。
常轩的身影下去,陆何迅速的收敛了笑意,把那布包打开,一一翻看,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夫人,这些是……”
“都是参奏皇后和我的相关罪名,他倒是省去了你的麻烦。”陆何冷笑。
景奕也是有心,把所有的相关罪名都细细的罗列了一番。皇后方面,大多是牝鸡司晨,有悖上天人伦等等虚话,三国通商引发的骚乱,再就是大摆排场行事奢靡,前往国福寺地方官拓宽驰道加重劳役为害百姓引发暴乱,也都参到了她的身上。至于陆何,除了淫乱失贞被禁足一事,还有办厂谋取私利一说,着重强调了礼仪伦常,对难民的生死倒也不甚在意,也算是就事论事了。还有就是参奏太子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一切,不足以让皇后和太子根基动摇。到底是什么,会至于到达一朝殒命的地步?
天边云如火烧,枝头叶落惊鸟。
挑云又出门了。
说起来她这一生或许算不得成功,唯一的心腹之人也是皇后为她一手培养的。陆何在景奕手下人的陪伴下,或者说监视下,出门走小路,来到了青城所在的竹屋。
竹屋从不上锁,即便屋内无人。
她总还想着亲自问问那四个竖线是个什么意思,也想向他打听些皇后的事情。
不知为什么,陆何总觉得他会知道什么——据他所说,皇后于他有恩,总不至于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