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狠心的女人，连回头一次回头都没有。”陆何倚在门框边望着挑云的背影喃喃自语，一会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是谁曾发誓，绝不要被动的接受身边人的离开？

“你就这样看着她去送死？”

景奕从墙边的拐角处走出来，温柔的阳光照到他的身上，俊美的一如往昔。

“留在这里不也是送死？”

乱伦之事，从来都不会是小事。一旦定罪，量刑上就完全由皇帝说了算：轻则死无葬身之地，重则株连迁怒他人；更何况这皇帝老儿本来就对皇后有所忌惮，南朝整兵待发，也绝不会是为了北国的皇后。

如此，所有的不利之处都指向了皇后，而她们最后前进的方向，如景奕警示的那样，只能是灭亡。

“我能保住你。”景奕回应迅速语速加快，听起来格外的情真意切，“你是景家的夫人，你无论如何都是我……景家的夫人。”

他伸出手抓住了陆何的衣袖轻轻拉扯，带着哀怜的意味，没有了之前所有的高高在上，甚至是带上了几分卑微。

陆何难免讶异。

“你放走了挑云，实际上是放走了最后的生路。可是我不会不管你。对，你说的不错，景凌确是求过我，让我保住你的性命，可那是因为，”景奕说道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放弃什么坚持，“我也想要保住你。而原因就是，我……也喜欢你啊。”

陆何终于有了些反应。

“那日你说的不错，我甚至比景凌喜欢上你还要早，甚至是从第一眼！他是你的师傅，我难道不是吗？”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又骤然停顿，再次开口更加的真挚感人，“我喜欢你的率真，喜欢你的无拘无束，喜欢你的自在你的放纵你的笑……每次写字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每晚睡前都会想到你。你在景凌的指导下练习，你与景凌同屋而眠，你追求那个沐姓的商人，你爱他，你吻他，你珍视他，我……”

“我辜负了唐姑娘没错，可谁知道我与她相处时心里都是龙公子的影子？那天你与凌在月下亲吻，我……你给不了我的爱，自然有人会替你给我。我只是，再难以回应……”

“对不起，”景奕声音微颤，“那一日，我不该伤了你。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你会那么害怕，是我不对，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我……”

景奕突然地坦白让陆何慌了神，她的心一下子乱了套，他语气里的颤音像孩子的手轻轻叩响她心里最柔弱的地方。

陆何向来吃软不吃硬，景奕袒露心声就是暴露了他的柔弱，同时用白旗换取陆何防线的瓦解……

“你……会看不出来吗？”景奕的眼中仿佛带了湿意，幽黑的眸子宛若黑色的宝石在底下孕育了千万年的复杂的情，“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呵，你只是不愿意承认，我对你的……情谊，还是说你更愿意承认低估了自己的魅力？”

陆何哑口无言。

“如你所说，我早就知道如今的情况，我当初又何必如此真心待你？即便是作秀，连你自己都知道有些秀做的也太过了些。夫人聪慧怎会不晓得我对你的示好对你的情谊？”

“够了！”陆何头脑混乱极了。

“……”景奕黑眸闪动着当初有过的沉静和温柔，最后艰涩的开口，“我当初从潮笙阁保住了你，如今，也是一样……我明白我做了你难以接受的无法挽回的事……但是请留下，等事情过去，等凌回来，你们一起离开，我退出……都可以……只要你乖乖的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