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表妹置的宅子?”娄京墨左右看着,再寻常不过的四合院,方方正正,中规中矩,看不出半点儿不同寻常来,当然了,在寸土寸金的城东,这么一处二进的宅子值不少银子。可对于不差钱的楚意弦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娄京墨更好奇的还是这处宅子所处的位置,前头可就是广聚轩啊。
上一回燕兄不就是在广聚轩请他喝酒了吗?表妹将宅子置办在这儿为了什么,不得不让他多想一二。否则,好端端的,表妹为何要置办这么一所宅子?
更要紧的是,表妹今日请他和张六来这宅子,又是为了什么?
楚意弦哪儿有听不出娄京墨弦外之音的?只是她这性子,与其和表哥这样肠子九曲十八弯的耍心眼儿,还不如直来直去呢。
“我这宅子本就没什么出奇之处,今日请两位表哥来也不是为了赏景,而是吃饭的,至于为了什么,等吃了饭再与你们说吧!”
听到吃饭,张六郎和娄京墨两人都是双眼一亮,满心期待起来。
谁知道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楚意弦去厨房,越等,这心口就是越凉。直到厨房已经隐隐传来了饭菜的香味,他们心里的期待也是彻底落了空,表妹请他们吃饭,却不是自己下厨啊!
一墙之隔的广聚轩后厨外还有一个挺大的院子,里头放了几口大大的水缸,水缸里头储满了水,此时,后厨之中已是忙碌了起来,就等着为晚膳做准备呢,那是广聚轩一天之中生意最好,也是他们最为忙碌的时候。
整个后厨内人影幢幢,忙得脚不沾地。
可那几口水缸面前却站着一个人,一身锦衣,无所事事,与此时此地突兀得格格不入,可却没有人敢去他跟前置喙一句。
笑话!就是掌柜的在人跟前儿还得点头哈腰呢,他们……他们谁算根儿葱?
何况,这位店里的常客今日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就连平日里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踪影,那双狭长的黑眸里更是透露出几许疏冷来,让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动作间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遑论还要往他跟前凑了。
却也有人不得不往他跟前凑。
关河抬眼看着他家爷的背影,默默叹了一声他真是倒霉,怎么换他值守时就遇上了这事儿呢?缓了两息,便忙着上前回话,再耽搁,一会儿少不得一顿排揎。
“爷!”拱手见了个礼,燕迟眼角余光瞥了过来,关河忙言简意赅道,“今日那宅子里确实有了动静,只是你怕是误会了,楚大姑娘应该不是冲你来的,她今日请了娄三爷还有那位张六爷一道来的,听说是要请他们吃饭。”
“请吃饭?她亲自下厨?”燕迟一手背在身后,抬起的眼越过了两院之隔的院墙,瞧见了那边院子的厨房烟囱上冒出来的袅袅炊烟。
这个……关河面有难色,“属下就不是很清楚了。”是不是楚大姑娘亲自下厨,除了直接去看,他还没有神通广大到立时就能查个清楚明白。不过,闻着这浓郁的香味,应该是没错了。
关河的肚皮悄悄唱起了空城计。倒是没有为他家爷所抓的重点有半分疑虑,本来嘛,一想起楚大姑娘,这容貌家世的都在其后,最先想起的,一是绝佳的厨艺,二便是剽悍的性子。
燕迟皱着眉立在原处沉思了片刻,蓦然转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