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公公笑着道,“正是呢。好巧在府门前便遇上了小侯爷,便劳小侯爷与咱家走吧!陛下还等着呢,府上咱家便不去了,过些时日有了机会再向侯爷和老侯爷请安。”
燕迟望着茂公公一张圆团团的笑脸,心中疑虑腾升,“不知道陛下此时召我进宫,所为何事啊?”
茂公公偏在此时卖起了关子,“小侯爷去了自然便知道了,自然是好事!”
好事?半个时辰后,燕迟黑沉着一张脸走出御书房,在心底骂起了茂公公,去他的好事。
楚意弦则是在第二日清早才从楚煜口中听说了此事,彼时他们兄弟姊妹几个正难得聚在一处用早膳,她口中尚含着一口粥,险些被呛到。急急吞下,缓了口气,才微微瞠圆着眼问道,“陛下下令,让燕小侯爷与你一道负责秋狝的防卫事宜?”
楚煜淡淡瞄她一眼,想着不过提了一嘴燕小侯爷,这么大的反应做什么?语调便是多了两分疏冷,“嗯。燕小侯爷怎么也是陛下的亲外甥,又是宁远侯府的独苗,想必多的是人催着他上进。”
只是来就给他安排到这事儿里头来,他本就是个生手,对京中人事皆是不熟,已经如履薄冰,生怕出什么纰漏,偏生还要来一个添乱的,楚煜想想就觉得满心的懊恼。
楚意弦却觉得匪夷所思,前世时,燕迟是直到老侯爷病逝,宁远侯北征陷入重围,却被诬陷说其通敌叛国,宁远侯府风雨飘摇之际才站出来,带兵出征,戴罪立功,重振宁远侯府声威的。
在那之前,他一直就是如今的模样,无所事事,斗鸡走马,将纨绔进行到底。虽然楚意弦知道,他实际上并不是表面看来的混不吝,他一直暗中经管了不少的生意,日进斗金,有钱得令人发指,虽然这后来也成为了宁远侯府图谋不轨的证据之一,并尽数充公。他消息灵通,他手底下能人无数,最后,才能一战成名。
只是,却终究未能挽救宁远侯府的颓势,反倒因着他在军中的声望而更添了旁人心中忌惮。
回京后,不及进宫,便赶上王八对她图谋不轨,他一时怒极,将人杀了。非但没有论及军功,反倒以自恃功高,目无王法,草菅人命的罪名被下了狱。
他彼时身上还有伤,那牢中阴湿,加之担心她,忧愤难平,便硬生生拖垮了他的身子。
等到从牢中出来时,他们俩已是穷困交加,没了爵位,以他的本事,要养活她本也不难,偏偏他们却连健康的身子都没有了。
等到杭依依要杀她时,燕迟已是强弩之末,否则,杭依依又如何能伤得了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杀了杭依依,他便丢下了她一个人。
楚意弦想到那已经犹如幻梦一场的前世,仍觉得呼吸紧窒,心口闷疼。
她悄悄缓了几息,这个变化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可既然将燕迟也牵连了进去,为了他和大哥,这次秋狝也千万不能出任何事。
楚煜见妹妹愁眉不展的模样,到底又是不忍,板着脸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就算是冲着燕小侯爷在马场上救了你,我也会多担待着,不让他受累。”只要他不添乱,将他供起来也没什么不好。
“秋狝护卫之责非同小可,我也担心大哥,定要万事小心周全。”
楚煜心下这才舒坦了两分,“放心!我自有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