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的眼往燕迟跟前的菜色一瞥,微微眯起,“怎么会是一样的?”难不成阿弦还帮那姓燕的小子也做了一样的菜?楚煜方才还觉得燕迟顺眼了些,这一会儿,却又望着某人神色不善起来。
燕迟听着虽然垂着眸,可却将楚煜那头的动静尽收耳中,听得那话,嘴角不由勾了勾,只是待得吃了一箸菜时,眉心却是微微一攒。却也只是一攒,下一瞬便是舒展开来,总好过楚煜的是她亲手做的,他却只能干看着的好,都一样,甚好!
楚煜跟前那小厮瞄了一眼燕迟的方向,而后打迭起笑容道,“今日姑娘身子有些不爽利,所以没有下厨,这菜是让酒楼的厨子做了,直接拎来的。”
楚煜听得眉眼惊跳,“阿弦病了?”
就是燕迟也是微微顿住了动作,抬眼望了过来。
小厮一边点着头,一边悄悄往对面睇去,想起出门前掌柜的耳提面命,一定要不动声色,自然流畅地将姑娘病了的事儿透到燕小侯爷的耳中,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他照做准没错。这么一想,小厮清了清喉咙,嗓音清亮地回道,“是啊!听说姑娘昨日淋了雨,今早便起不了身了,结香姑娘请了大夫到府上看过了,说是受了风寒”
果然是受了风寒吗?燕迟神色有些恍惚地想道,真是活该!
碗盏中方才还觉得甚为可口的饭菜却突然不香了起来。
听说楚意弦病得起不来身了,即便说是普通的风寒,已经请了大夫看过,煎了药服下了,楚煜也是放心不下。左右方才才斥责了下属,让他们从头来过,他眼下倒是无事,便是抽空离了军营,回府去了。
燕迟也托了楚大姑娘的福,楚少将军将他直接忘了,否则说不得就要被发配到库房去清点兵器了。
骑着大黑马从军营飞驰而出,燕迟却有些百无聊赖。秋日午后的阳光晒在人身上,骨子里的懒都被晒得膨胀了起来,这么大好的时光,该做什么呢?“关山!去瞧瞧娄三爷在做什么?若是有空的话,请他来广聚轩,我请他喝酒!”
娄京墨到时,燕迟好似掐准了他到的时间似的,已经拍开了当中一坛酒,正在满上。“这是葛家酒坊六十年的陈酿,当年葛家酒坊倒了时,据说只剩了不到十坛,我祖父那里偶然得人孝敬了三坛,平日里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我今日可是冒了大险偷出来的,娄三爷不会不赏脸吧?”
娄京墨已经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了下来,笑着一展折扇道,“难怪今日要约在广聚轩了,敢情燕小侯爷这是自带酒水了,去了天下第一楼确实不妥,我家表妹瞧见怕是要不高兴了。以为燕小侯爷是不喜欢她酿的酒呢。”
“楚大姑娘酿酒的手艺自然没得说,可天下第一楼的酒都是新酿的,如何比得上这个?娄兄不妨先闻上一闻?”燕迟说着,已是将斟好的当中一杯酒推到了娄京墨跟前。
两人都是爱酒之人,娄京墨低头一嗅酒香,便已是沉醉了。笑着端起杯来,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碰了个杯,都是满饮。
燕迟又是各自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