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连清按着她的吩咐,着重留意着泰安坊和泰宁坊两处各家的动向,尤其是各家王府,可一直没什么异样,这还是连清头一回着急忙慌地来求见。
“是何处的消息?”楚意弦待得他站定,拱手行了礼,便是直接入了正题。
连清也不赘言,回道,“是越王府。”
楚意弦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九殿下?”萧旻日前刚得了封号“越”,他的王府还在修葺当中,不过也差不多快要完工了,毕竟年后他就要迎娶王妃入府。
楚意弦心口急跳了两下,想到了前世,那一次刺杀,以及最后畏罪自杀的萧旻和淑妃母子。
“是!越王殿下两回随着安阳伯世子去了城南的一家赌庄,头一回,小的不觉有异,直到这一回……蹲守在赌庄外的小乞丐们发觉进出的有几个人有些奇怪,看着是一身寻常行商的打扮,可他们从赌庄出来时,私下交谈却冒出了两声旁人听不懂的话……”
安阳伯世子,那便是萧旻未来的岳家舅兄了,也难怪连清初时不觉有异。想到前世的刺杀,确实是在萧旻娶了王妃入府大半年之后……楚意弦心头一动,“那些人是外族人?”
“应该没错。只怕打草惊蛇,不敢跟得太紧。不过确定他们几乎每日都要往赌庄去,从赌庄出来,便是回了城南的一家普通客栈。”连清面上端得稳,可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头的手心里已沁出了一掌的冷汗,姑娘让他留意最近燕京城的动向他私底下也想过是为了什么,大抵与秋狝是逃不开关系。
可他想着不过是大公子回京后头一回领差事,还甚是要紧,所以姑娘紧张了些,谨慎小心一些也没有错,谁知道,居然就牵扯出了安阳伯府、越王殿下,还有异族人……这就另当别论了。
楚意弦沉吟着半晌不语,一双明眸却是渐渐沉黯。
“你让人将那赌庄和客栈仔细盯着,别打草惊蛇!”
“是!”连清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听说过自家这位姑娘从前的丰功伟绩,虽然与他印象中的姑娘不尽相同,可他还是怕姑娘一个头脑发热,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儿来,眼下看来还好,姑娘清醒得很,再清楚不过何事可做,又该怎么做!
连清走后,楚意弦却是扶额坐在椅上良久,难道是她看错了?萧旻的没心没肺只是他的面具?皇家的人有几个是心思纯明的?可是,她还是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而且,以萧旻和燕迟的关系……这件事情怕还是只有燕迟来处理更为妥帖些,那就等着吧!等到燕迟从南山猎场回来了再说!
谁知,这一等就是连着三日。
等到了第四日,楚意弦有些等不住了,正准备动身往猎场去一趟,楚煜的近卫楚扬回来了。
“大爷和燕小侯爷已经动身往城内回了……”
楚意弦奇怪地皱起眉来,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何还要特意着人回来说一声?狐疑的目光瞥向楚扬,后者果然下意识地垂下眼闪避楚意弦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