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笑闹了一阵儿,这才说说笑笑地往回走。这个时辰了,倒是用不着再特意回正院去了,便径自去了宴客的园子。
还没有走近呢,已经能够听见人语声声,隔着花木隐隐约约传了过来,果真已经有不少人来了。
只是她们还没有真正走近,便听得一阵轻声交谈从一丛浓密的翠竹后若隐若现地传出,隐约听到了长公主殿下几个字,楚意弦和萧韵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都是放轻了脚步,亦是微敛了呼吸,又走了两步,那声音便越发清晰起来。
是两个姑娘家在交谈,语调压得很低,若非此处离前头设宴处还有些距离,她们又走的是偏僻的小径,本就人迹罕至,远离喧嚣,只怕还根本听不清呢。
“你说王家送这么重的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送这么重的礼,长公主殿下能注意到吗?还特意将王十六娘叫到了跟前去问。你没有瞧见王十六娘说起燕小侯爷救过她时,那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当谁瞧不出来似的。哦!不!只怕就是想让人都瞧出来呢,真是可惜,方才那位楚大姑娘不在当前,否则瞧见这一幕,还真不知会是何种表情。”
这两位姑娘语调之中既有好奇,也有幸灾乐祸。
萧韵和楚曼音却都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了方才不在当前,这会儿在人后,不小心听了一回壁角,成了他人谈资的楚大姑娘。
楚意弦却不过只是挑了挑眉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喜怒。
先头那女音明显惊了,“你的意思是,王家打的是那个主意?”
“不然呢?燕小侯爷不只是长公主殿下的爱子,更是宁远侯府的独苗,还是太后娘娘的心尖尖,陛下的亲外甥,那位王十六娘不是据说是王家这一辈的姑娘中最出色的吗?近年来,王家从这嫁女儿上头可是尝着了甜头,这么一位出色的,可不就得待价而沽,卖个好价钱吗?他们王家已经有一位皇后,一位王妃了,再来一位侯夫人可不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你疯了,怎么敢这么说话?不要命啦?”前头那一位显然是个胆小的,被这一番话惊得瞬时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忙不迭道。
“陈姐姐你怕什么?这王家早已没了当年的世家风骨,男儿不成便将家族的兴衰都系于族中女儿身上,却又不知还能风光几时。且等着吧,风水轮流转,总不至于好运都落他家!”
“好了好了!还是别说了,这隔墙有耳的,你这些话若是让旁人听见,可是要给家里招祸的。”
“姐姐也太小心了些,这里哪儿有墙啊?”
“墙”后头的几人互觑一眼,眼底都带了隐忍的笑意。
只是因着那位陈姐姐一再地劝阻,那位大胆的姑娘总算稍稍收敛了些,“好吧!我不说了。咱们去瞧瞧热闹总成吧?我可是打听过了,那位楚大姑娘一早便来了,只这会儿也不知道是逛到何处去了,不过估摸着怎么也该出现了才是。方才长公主殿下不是着人去前院请小侯爷来后院见见客吗?一会儿啊,准就有好戏看了,咱们还真不能在这儿继续耽搁下去,可不能错过了,走走走!”
从枝叶间的缝隙望出去,隐约可以瞧见两道身影拉扯着走远了,人声亦是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