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掌柜回家,这张刘氏略施薄粉,描眉画目,打扮得妖娆惑人,动人心魄,行走间香风阵阵,勾的张掌柜全身火热不已,好不容易等着用完晚膳,刘氏东躲西藏就是不肯,直到张掌柜说完这事的来龙去脉,刘氏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知道冤枉了张掌柜,这一夜格外殷勤,弄得张掌柜浑身舒坦不已,内心里直叹,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自家这婆娘,要人命呐!
直到自家姐姐叫他过去说了这原因,刘大宝才眉开眼笑的走了,就说自家姐夫咋会派给自己这么没油水的活计呢,原来如此,自家姐姐把这话告诉他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东家少爷怎么看得起这偏远旮旯里的农家女娃子?莫不是肉吃多了,被油蒙住了心肠?
此时站在玉家院子里,看着这低矮的破烂屋子,玉老爹一脸的穷苦相,心里极是瞧不上眼,但姐夫的吩咐也不敢不从,只得摆出笑脸来,与玉老爹周旋。
“爹爹,赶紧迎客人进屋罢。”如意站在厢房门口喊道。
“是是是,你看我,这高兴的忘记了,来来来,刘兄弟,快请屋里坐。”玉老爹看着面前这体面人如此尊重自己,高兴不已,但是‘刘小子’三个字还是无论如何叫不出口的。
“这就不坐了,掌柜的吩咐拉了货赶紧回去呢,这酒楼里今儿还得用板栗,不少客人伸着脖子等着哩,可不敢耽误了。”刘大宝赶紧推辞道,这屋子又低矮又潮湿,无论如何都坐不下去。
“爹爹,既是如此,你切莫勉强刘师傅了,赶紧办正事,刘师傅也好回去和张掌柜的交差。”如意的声音清脆似黄鹂,朗声响起,这刘大宝虽然一副热情的模样,但是眼里的厌恶和不耐却被如意瞧的分明。
刘大宝循着声音望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站在门口,倚在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一瞬间,刘大宝觉得那眼神甚是锋利,打量自己如同利剑在自己身上划过,不留半张衣衫给自己一样,似乎自己身子被剥光了放到光天化日之下,任人观看嘲笑,像极了表演杂技的猴子,连脑子里的想法都被洞悉的一清二楚。
这种想法让刘大宝甚是难堪,暗叹一声好厉害的女娃子,难道这就是东家公子喜欢她的原因?刘大宝被如意一吓,再也不敢生出瞧不起的心思来,果然得听姐夫的。
如意收回自己眼神,进屋去了,没成想张掌柜这样的明白人手下还有这样的糊涂蛋。如意摇头失笑,未免自己太瞧得上他了。
“那成,那咱们赶紧办正事,也不耽误刘兄弟了。”玉老爹一脸的憨厚模样赶紧说道,生怕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让对方生厌。
那些被剥好的板栗放在另一间空着的厢房,足足四大筐,满满登登的,看着煞是喜人,好在张掌柜的思虑周详,让刘大宝带了一杆大秤,玉老爹和玉如彦俩人合力才把几筐板栗称好,忙活完两人满头是汗,刘大宝在一旁瞧着,没什么问题。
一共是一百二十斤板栗,按照之间说好的价钱十五文一斤,一共是一两银子零八百文,上次给了如意五百文的定金,这会儿还应该是一两银子零三百文。刘大宝旁的事情都不成器,唯独这算账,又快又准确,倒是让如意吃了一惊。
难怪了,在酒楼做事,有如此快的计算本领,倒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