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璟看了她一眼,又接着往下说。
“爷与那位杜姑娘从小就一起长大,老夫人还在世时就指了这门亲事,奈何幼时爷突生怪病,别的女子无法近身,倘若近身就会起一身的红疹子,这亲事便一直往后推。”
他顿了顿。
“那杜姑娘比爷小了两岁,爷对于自身的毛病再清楚不过了,他对杜姑娘无迎娶之意,便好几次想要退了这门亲事,奈何杜姑娘不答应,爷一直未派人上门提亲,杜姑娘及笄后这亲事还延后了好几年,爷本以为这样就能让杜姑娘打消念头,直到杜姑娘十八岁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
玉璟迟疑了下,他知晓这说人闲话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为了自家爷的幸福着想,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反正,那件事当年在盛京城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算不上什么私密的事儿了。
“那一年,杜姑娘与齐家公子齐烨私奔,一夜间便传得沸沸扬扬,谁知几日之后,杜姑娘独自归来,说是齐烨齐公子擅自拐骗了她,根本就没有私奔这么一说,她与爷解释,说自己始终爱慕的人是爷,从无二心,只是可笑的是,再几日之后,齐家齐烨公子回到盛京城,到杜府闹了一场,说杜姑娘早已失身于他,要其嫁进齐府。杜姑娘自是不愿,这事儿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爷便趁机退了这门亲事,与他们撇了个干净,无意招惹这事端。”
叶蓁静静地听着,难免有些仲怔。
“齐府?哪个齐府?”
“就是那城西富甲人家,齐同蒲的儿子。”
玉璟没有发现,她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底快速闪过了一抹异光,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这齐同蒲是盛京城里里外外扬名的富商,以绸缎为生,祖上皆未为官,为人跋扈嚣张,恶名也算是人人皆知,只是碍于权贵无人敢招惹,据说,这齐同蒲年轻时最喜到处招惹是非,看上哪户人家的闺女,就毫不知耻地占为己有,哪怕如今上了年纪,这风流本性也未曾改变分毫。”
“有人说,杜姑娘就是贪图齐家的财富才会与齐家公子齐烨有了那般纠缠不休的关系,但也有人说,是齐家公子继承了其父的风流,贪图杜姑娘的美貌,反正其中真真假假,无人得知。”
她沉默了半晌,禁不住问了句。
“那后来呢?”
“这事儿闹了好些年,之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不了了之了,齐家公子齐烨后院有不少的妾室,但唯独那正房位置空着,听说,那是为了杜姑娘,哪怕是过了两年,那齐家公子齐烨仍然钟情于杜姑娘,日夜盼着能将杜姑娘迎娶进门。”
玉墨说着,抬起头看向了她。
“所以夫人请放心,爷与那位杜蘅姑娘的事早已成为了过去,也没有半点的瓜葛,夫人无须担心。”
然而,叶蓁却并不这么认为。
既然卫若兰能够把杜蘅提起,自然而然这两人之间的纠缠还未停歇,哪怕陆准早已推了这门亲事,但恐怕杜蘅那边仍未放弃,不然的话,卫若兰不可能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她说出那么的一番话来。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跟我提及过有那样一个人。”
玉璟思索了下,随后回答。
“爷应是从未将杜蘅杜姑娘放在心上,所以才不曾与夫人您提起,毕竟一个从不在心上之人,没有必要提起,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无关重要的陌生人罢了。”
叶蓁不说话,那眉头依旧紧皱。
玉璟仔细看了看她,突然抬起手指向了那枝头上的一层细雪。
“敢问夫人,那枝头的细雪,待到来春时,是否会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