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选择了坦白。
“如爷所猜想的那般,姑娘……现在正在北契人的军营之中,姑娘早就得知北契人……潜入边城,便故意被掳。”
“姑娘知晓爷为何烦心,就寻思着亲自潜伏在北契,直到将那叛变的边城旧城主给找出来为止……”
她仍是有几分保留的,对于叶蓁要做的另一件事是坚决缄默,毕竟在此之前,叶蓁曾与她说过,若是陆准知晓了那件事,恐怕是下一秒就会不顾自己的身子立马追击而去。
木苒咬着下唇,耸拉着脑袋。
“姑娘这么做都是为了爷,希望爷能够谅解姑娘的苦心……”
“谅解?”
男人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咬音很重,面靥上的阴沉得很。
“她在我昏迷未醒就自作主张做出这种事来,还望我能谅解?她以为这是在过家家?这儿可是战场!”
他“啪”的一声把杯子砸在桌面,那瓷杯在他掌心之中瞬间碎成了渣,热茶顺着他的手腕而落,滴在了地面上。
木苒吓了一大跳,随后便见他抬起头,望向了旁边的玉墨。
“换衣,备马!即刻到营地去,带兵追击!”
木苒见状,忙不迭将袖里的信笺递了出来。
“爷,且慢!这是姑娘留给您的书信!”
递到他面前后,她才唯唯诺诺地道:“姑娘之前留下书信时说,若是爷突然醒过来,知晓她……便把这书信亲自交予爷,另外,姑娘还让我带句话,说是让爷放心,她不会有事,万万不可为了她出兵追击,要顾全大局!”
陆准接过那信笺,打开一看。
那上头尽是熟悉的笔迹,信里的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说他身上的毒还未完全清除,耳提面命地要他接下来七天必须按时服药和泡药浴,不可耽误,并且承诺到在他痊愈之前她肯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等到她回来,自然会任他怎样处置都行。
信的最后,还是各种威胁利诱,说若他胆敢带兵追击,她便从此以后就在北契境地,再也不回南渠了,还要在北契另外找个男人给嫁了但若他能听话,在这七天后等她归来,无论是什么条件,她都愿意答应他。
从信笺中可以看出,叶蓁是真的怕他醒过来后听说她被北契人掳走,会毫不犹豫地追过去,所以才在字里行间三番四次地让他原地等待。
他攥着这信笺,浑身散发出一种骇人的气息。
好,好极了,这个胆肥的女人,当真知晓怎样拿捏住他的命脉。
她清楚如果他醒过来,身体仍未痊愈,可一旦得知她被掳走,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追击过去,才会留下这么一封信,想要彻底断绝他追击的心。
她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又可曾想过他会怎样的忧虑?
他陆准还不至于窝囊到这种地步,需要一个女人来处处保护他。
木苒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她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的无措。
她等了许久,男人冷冷地睨了过来。
“你立即去收拾一番,然后到她身边去。”
闻言,木苒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这番话的意思,很显然是愿意接受叶蓁的意思,暂时安分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