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带的窄袖红缎裙,配上鹿皮小靴,再加上那利落的长发,髻上不是繁琐的步摇,而是简单不过的零星装饰。
她骑于马上,裙裾迎风而舞,微微仰头时,那微光照在她的脸上,如此的光彩夺目。
这印入眼眸的一寸寸英姿飒爽,哪还有之前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
若不是确定这个人便是他要找的人,有那么的一霎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裴宋咬牙切齿,看样子,在他面前时她是故意装作弱小怕事的无用妇孺,如今仔细想来,怕就是为了让他松懈下来,不将她当做一回事。
唯有这样,她才能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好,真是好极了,他被一个曾经不放在眼里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话到了嘴边,他才发现他当日将她掳来,却不曾知道过她的名讳。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真的会装!
他转眸看着在她旁边的陆准,那语气中带着明显不过的愠怒。
“陆将军真是了不起,找了那样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陆准笑了笑,相比他的恼火,他是一脸的悠闲。
“我与王爷想的不一样,我倒是觉得,我能娶得这样的一位良妻,是我的福分,毕竟没多少人的夫人能够如此般替自己的丈夫出计谋略。”
裴宋是怎么笑不出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见那一抹红色身影开口了。
“王爷为什么不直接冲着我来?那样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何必呢?”
休息了一晚上,叶蓁的脸色红润,那眉眼的飒气与猖狂相交叠,竟是连半分突兀都没有。
“之前王爷不是为了粮草被烧毁一事退至北契最近的城池了吗?怎么这会儿主动来到南渠境外,还不是为了开战,难不成是府里遭了贼?”
她笑得很是狂妄,就差没有仰头大笑了。
裴宋恨得是牙痒痒,想他活到这般年纪,哪像这次这样摔得这么惨的?
而且,他还不得不亲自前来,以示弱的姿态。
“本王是不是遭了贼,你难道还不清楚?”
叶蓁歪了歪脑袋,摆出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来。
“王爷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
裴宋气得差点都要吐血了,手指着她想要破口大骂,却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蓁看戏弄得差不多了,便眨巴眨巴眼睛,那嘴角勾起了一抹可疑的笑。
“王爷府里是不是遭贼了,我不知道,倒是之前被王爷掳走时,曾与王爷府中捡到了一样小玩意,我瞅着挺有意思的,就带回来了,难不成王爷是为了这事?”
说着,她就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随后高高地举起,假装好生在观察。
旁边的江子胥好奇的望过去,在瞥清她手上的东西时,险些连下巴都要跌下来了。
这这这……这不是令牌吗?
而且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还是用来统领将士的令牌,要是失去了这令牌,可是一件大事啊!
再说了,要是被皇帝知晓了,那是随时掉脑袋的事情啊!
江子胥看了看她手上的令牌,又看了看不远处面容扭曲得狰狞的裴宋,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