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与诸位娘子必然还在为了魇物之事烦扰,贫道既然来府作法驱邪,就不能坐视邪祟为祸,自然是要替府分忧。”
她一甩拂尘,目光灼灼望着案几漆木盘中的魇物,口中掐诀踱步前,全神贯注作起法来。
顾老夫人与一众女眷目不转睛看着,顾明月眼前闪过一抹诧异,转瞬便目光莹莹流转,闪过一抹得意,抿了抿嘴低下头去。
柳氏的脸色也和缓了几分,一直紧紧攥着手绢的手也松了些,她悄悄抬头了一眼顾明珠,又飞快地移开眼去。
“此等邪祟之物本不该在府里出现,是有人故意为之。”静真女冠收了手势,在榻席坐下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顾明月终于放下心来,她满脸惊怕:“会是谁,咱们府里怎么会有人想要害老夫人,用心何等歹毒,会是谁这样坏了心肠。”
静真女冠长叹一声,却是摇了摇头:“贫道不能知道是谁,只能算出大概来。”
“此人命相乃是覆灯之火,生得富贵人家,偏偏是体弱不济,又是克六亲,妨害长辈的命数,这也就罢了。”静真女冠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偏偏她还行了这等邪祟之事,竟然想着要用这些法子来借命!那魇物是为了借了老夫人与几位的寿命,实在是恶毒至极,恶毒至极!”
命相是覆灯之火!体弱不济!
这几句话震得所有人都是脸色发僵,这话里的意思何等清楚,连顾老夫人都明白了过来,这府里下只有顾明月与顾明玉姐妹二人的生辰一个是甲辰一个是乙巳,都是覆灯火之命,可是体弱多病的却是,只有顾明月!
顾老夫人目光从惊讶转为狠戾,望向坐在她身旁替她斟茶打着扇的顾明月。
她万万想不到竟然是顾明月,她居然做出这等恶毒的事来!
而此时的顾明月已经面如死灰,连身子都支撑不住,软软跌坐在地,她怔怔开着静真女冠一张一合的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说的是自己?明明是……
怎么她成了那个行魇镇之事的恶毒之人?
不,不是她,不是!她猛然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抬头望向顾老夫人,张口道:“老夫人,不是……”
静真女冠打断了她的话,一甩拂尘向着顾老夫人欠了欠身:“贫道道术不精,只能略略算出这些,只是老夫人若查出此人来,万不可留在身边,此人命数凶险,留在府里只会妨害亲族长辈。”
顾老夫人猛地一拽邓嬷嬷的衣袖,邓嬷嬷忙不迭问道:“那敢问法师,当如何处置?”
静真女冠闭目掐指一算,许久才开口:“唯有天尊庇佑才可驱除这等邪祟之气,要送去道法精深的观宇静修才能保府平安。”
她的话音未落,顾明月的脸已经彻底褪去血色,只剩下一片死白,这是要逼死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