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原本哀伤的脸色顿时僵住了,抹着泪的手上不得下不得,老夫人这是在赶她呢,赶她离开松寿院,这是避讳她,怕她克了自己呢!
她心里五味陈杂,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从松寿院赶出去,更没想到顾老夫人连半点平日的祖孙之情都不念,就这样厌弃她了。
她委屈地眼都红了,却还是扶着婢女的手,强撑着站起身来,咬着唇向着邓嬷嬷屈了屈膝,声音低低切切:“老夫人让我回去,我这便回去了,只是日后还请嬷嬷好生照拂老夫人,替我在跟前尽尽孝。”
邓嬷嬷神色尴尬,忙不迭让开去:“不敢当不敢当。”
她瞧着顾明月那模样,心里也是感叹,原本二娘子最是知书识礼,又最得老夫人喜欢,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克亲的命数,还做了那种事,老夫人如今是提起她就满肚子怒火,方才回了房都砸了茶瓯了,自己就算再同情二娘子也不敢多说一句了。
顾明月终究是扶着婢女的手慢慢挪着出了抱厦,向着外边走去。
看着她一副虚弱的模样步履艰难地走着,婢女不忍地道:“不如婢去唤了人抬了软轿来,坐了软轿回去吧。”
顾明月却是摇了摇头:“我如今是不祥之人,若是再挑剔讲究说不得又要在别人嘴里生出是非来。”
她看了看身后的松寿院院门,收回目光:“随我去偏院。”
到了这个时候,能够救她的只有她阿娘罗氏了。
“你说什么,月娘是克亲的不祥之人?”罗氏听了孙嬷嬷的话,端着碗盏的手僵住了,“这是什么胡话,月娘可是大富大贵的命数,怎么会是克亲之人!”
孙嬷嬷皱紧了眉头,不安地道:“是妙音观的静真法师,她来府里作法驱邪,却是发现了魇物,还说还说”
她有些不敢说下去,怕罗氏又气得病倒。
“还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呀!”罗氏却是等不得了,急忙催问。
孙嬷嬷只得道:“还说是二娘子让人做得,就是为了借老夫人与二郎君二夫人,还有大娘子的寿命。老夫人气得狠了,让大娘子吩咐下去要把二娘子送去观里清修,不许接回府里了。”
罗氏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瞪大眼动也不动,手里的药碗却是哐当砸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成了这样!
她的女儿她怎么能不知道,明月那样温柔和顺的性子,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这是陷害,是算计!
她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见外面小婢女急急忙忙过来道:“夫人,二娘子来了。”
顾明月来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