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钱银,罗大夫人与罗坤总算是起身告辞了,罗氏也无力再与他们说什么,方才那一番折腾已经让她咳得喘不上气来,只是打发了孙嬷嬷送他们出去。
出了西府,罗坤掂了掂手里的锦囊,啐了一口:“区区二十金,哪里够用多久!”
罗大夫人这会子脸上已经没了半点哀戚之,扶着小婢往自己的宅子去,口中道:“顾家这是想过河拆桥了,茵娘嫁进去那么多年,这会子居然被他们逼得连当家主母也做不成,哪里来的钱银再给我们。”
她脚下步子慢慢走着:“方才茵娘不是说了,过几日就是顾家老夫人的寿辰,要请许多贵客来将军府。”
罗坤把那锦囊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既然顾家这样不知好歹,那他们也别想安生。”
派了帖子不到一天,西府里已经是门庭若市,各贵府送来的寿礼源源不绝,都送到了顾老夫人的跟前。
寿山黄田冻的弥勒像,赤金荷花铜镜,鸡子大小的南珠头面样样都是贵重的新奇的,顾老夫人笑得眉眼弯弯,她就知道风光大宴请了这些贵府的人是不会亏的,就是这寿礼都已经堆满了她的小库房了。
“老夫人,这是贤王府送来的寿礼。”邓嬷嬷带着小婢进来,两个小婢手里还抬着一只大大的托盘。
顾老夫人忙坐直了身子看过去,只见那托盘上放着的是一只金光灿烂的寿桃,看那分量怕是实心纯金打造的,好不贵重。
顾老夫人惊得半天合不拢嘴:“这,这是贤王殿下让人送来的?”
贤王竟然让人这样贵重的寿礼给她,这是因为什么?顾家平日与贤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她一时还没想明白,又听房外小婢高声传到:“陈留王府送了寿礼来了。”
小婢们搬进来的竟然是一座羊脂玉雕刻的观音大士像,通体细腻剔透,摸起来竟然还有温感,如同带着温度一般,栩栩如生。
顾老夫人再一次合不拢嘴,惊讶地望着那尊菩萨像:“陈留王殿下怎么会”
那可是陈留王,自打他来了长安,这朝中就没有安宁过,顾家也像别的贵府一般对这位殿下敬而远之,可没想到这时候他竟然让人送了这样贵重的贺礼来。
顾老夫人真心疑惑了,往年她办寿宴的时候,可是没有这样被看重过,今年为何会得了这两位殿下如此的看重?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在顾老夫人洋洋得意的时候,邓嬷嬷又进来了:“方才罗大夫人与罗家大舅爷在侧门闹了起来,大夫人赶过去接了他们进府里来了。”
顾老夫人原本悠然自在端着的茶瓯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来:“她还嫌丢脸丢的不够,还敢让那个老荡妇进府里来!”
她骂的气都不带喘:“罗家那两个真是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还敢上门来闹!还不带人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邓嬷嬷屈了屈膝正要下去,已经听到外边的婢女吃惊的声音:“夫人来了。”
罗氏扶着婢女慢慢走了进来,消瘦的身子如同要折断的芦苇一般拜倒在股老夫人跟前:“阿家安好。”
“好什么!”顾老夫人看着她来正是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道,“有你们这些祸害在府里闹腾我怎么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