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进承香殿,就已经听到殿中传来孙宝林哀戚地哭声,宫婢们都局促地立在殿外,不得吩咐不敢进殿去。
天后带着顾明珠与徐司言到了殿外,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脚步顿了顿,神依旧平静,吩咐宫婢:“打开殿门。”
宫婢忙打开门,要进去通传,却被天后拦住了:“她身子不便,不必迎出来了,我进去看她吧。”
内殿中,帷幔层层之间隐隐散发中浓重的药味,孙宝林正哀哀切切地哭泣着:“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他还那么怎么就”
一旁的宫婢正在劝慰着:“宝林宽宽心,身子要紧,先调养好了身子,日后还会有的,医官说了,您才小产了,不能哭,会哭坏了眼睛的!”
孙宝林的哭声幽怨缠绵:“可我的孩子没了,明明好好的在我肚子里,现在就没有了,是谁,是谁”
天后皱了皱眉,走了进去:“阿茉还是先顾着身子,医官可开了方子,汤药煎好了没有?”
孙宝林看见天后如同看见救星,忙忙爬起身来就要下榻,披散着头发流着泪:“天后娘娘,您要为臣妾做主呀,臣妾的孩子是被”
天后打断了她的话,让宫婢扶住了她:“你好生躺着,我已经听周尚宫禀报过了,孩子没了也不要紧,只要好生养着,日后还会再有福泽的。”
她语气和蔼,只是说到最后福泽两个字却是有些晦涩,又很快转头吩咐下去:“还不快些把汤药端上来,给你们宝林拿了外裳来披上,莫要受了寒,女人家小产最是受不得寒,要好生将养着才行。”
她身后跟着的德妃这会子也红了眼眶,上前轻声道:“今儿一早出宫的时候,臣妾还让人问过孙宝林的身子,听说是极好的,又有太医署医官来请平安脉,才放心走了,哪曾想到”
她轻轻叹息,温温柔柔与孙宝林道:“不论如何,自家身子骨要紧,有什么就与娘娘说,娘娘最是心疼你,不会教你委屈了的。”
孙宝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拉着天后的手,眼泪潸潸而下:“娘娘,医官说臣妾的孩子是被人害了的,不然好端端的不会无缘无故小产,必然是有人动了歹毒的心思,求娘娘给臣妾主持公道!”
天后沉着脸,吩咐徐司言遣了殿内无关的宫婢女官下去了,只留下了德妃、周尚宫、顾明珠和在内殿中伺候的几位宫婢,这才冷冷开了口:“既然医官都如此断定,自然要好好查一查,前朝后宫如此不得安宁,必然是有人作祟,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有这样的手段,如此胆大妄为搅得宫中不得安宁!”
她昂着头吩咐周尚宫:“承香殿的用度一应都是尚宫局送来的,周尚宫你与我好好彻查,这几日都送了什么来,有什么不妥的。”
又望向德妃:“这殿中伺候的宫婢嬷嬷都是由你定夺的,你也查一查,这几日可送了什么人过来不曾。”
说罢,她在内殿的榻席上坐下:“今日就在这里等着看究竟是谁做了手脚。”
顾明珠与徐司言一左一右站在天后身后,替她斟了茶汤,吩咐宫婢,看着只是让她过来伺候天后左右,可是顾明珠心里却是明白,不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