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肚里有龙嗣,他便没有对她下手罢了。
哎。
云朵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并不知道原主的父亲云鬓,是因为通敌卖国的罪名,才被押送进天牢的。
一直以为是原主作死的原因,才连累侯府要被满门抄斩的。
十日过后,先皇忌日就到了。
到时候,侯府就要被满门抄斩了。
她这心里慌得很。
毕竟她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不可能看着她的家人被斩首,却无动于衷的。
昨日,她去御书房给帝凌渊送食物时,一面给他按摩肩膀,一面向他提出了想见云鬓的请求。
被他一口回绝了。
没法,那她就只能偷偷溜进天牢,看看原主的父亲了。
如此想着,她开始蠢蠢欲动了。
惜春见她失神了,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娘娘,您醒醒啊。”
云朵这才回过神来。
惜春端起太医刚刚煎好的安胎药,舀一勺,吹凉了,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娘娘,这安胎药您还是吃点吧。”
云朵推开递到嘴边的药,“这药太苦了,既然太医诊断过了,胎像平稳,那就用不着天天喝吧。”
惜春不依她,耐心劝解着,“之前在冷宫住了那么久,环境差,天天饿着肚子,又穿不暖,奴婢担心您身体跟不上,营养跟不上,还是吃点安胎药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那不一定吧,我很早以前,还没入宫时,就听人说过了,宫里头经常有妃子为了争宠,谋害未出生的皇嗣,说不定这药里有毒呢!”
云朵说着,鄙弃地摇头,“不喝,这药不能喝。”
惜春见她又是这样推脱,也没有办法。
但她端着药坐在那,硬是不肯走。
云朵只能说,“你把药放桌上,本宫一会喝,我有点困了,又想睡觉了。”
说着,作势打了个呵欠。
“喔”惜春嘴角直抽。
娘娘,您好像刚刚才睡醒吧?
“好,那您记得按时喝,别放凉了。”
想了想,自知再劝也无用,惜春最终还是放下了药,关上门走了出去。
云朵见屋内没人了,当即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走到桌边,端起药碗闻了闻。
妈耶,还没喝,光闻着这股药味就想吐了!
她才不喝这什么安胎药!
赶紧爬到床底下,推开一个隐藏暗格,从里面抱出一个罐子,将药全数倒进了罐子里。
然后又把罐子藏进了暗格里。
做好这一切后,她便出了宫,向侍卫们打听起天牢的下落。
由于她有御赐的“如朕亲临”令牌,很快就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天牢里。
牢房设立在地底下。
没有阳光照进来,只有几盏灯光亮着,阴暗潮湿。
她走在过道里,不时有老鼠窜过,角落里有蟑螂,墙面上也有壁虎,还有犯人行刑时的惨叫声传出。
她径直朝着云鬓所在的牢房走去。
远远的,就见牢房里,有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约莫四十五岁,正双膝跪地,努力伸长了胳膊,在捡铁栅栏外被踩过的食物。
灰黑色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男子大半张脸。
整个人看上去又落魄,又狼狈,又可怜,还有些脏兮兮的。
云朵迅速酝酿了一下情绪,唤了一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