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没瞎。
这样一个恬静雅致的女人,说话清清楚楚,有条不紊,恭敬有礼。
怎么看,都不是那所谓的脑子坏了、胡言乱语的疯女人。
谁是谁非,他看得明白。
他命人将德妃叫到了跟前,问了当日之事。
德妃一听,当日在婉嫔住处,被云朵当宝贝般带走的东西,便是假冒流产的药,当即大吃一惊!
她不相信地道,“不会吧?璟贵妃竟有这种本事?怀孕和流产都能造假吗?”
婉嫔微微摇头,低声解释,“原本嫔妾也想不到,直到听说樊城瘟疫爆发之初,全国上下,无一人有能力研制出药方,就连太医院院判都束手无策,可璟贵妃”
婉嫔不愿提及樊城瘟疫的功劳,归云朵所有。
避重就轻地说明重点,“可璟贵妃一出现,便扭转了乾坤,现在京城内外,都称璟贵妃为华佗再世。”
“这”
德妃无语凝噎。
她看了眼婉嫔,又痴迷地望向端坐上首的帝王,犹豫了一会,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说。”帝王耐心有限。
德妃抬眸注视着帝王祸乱天下的俊脸,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她自幼便痴情于他!
此刻近距离对望着,他摄人的黑眸里映照出一个小小的自己,只是一瞬间,她这心底便荡漾开来。
她只想扑进高大俊美的男人怀里,做他心尖尖上的宠妃。
但她毕竟不是云朵那女人,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且她向来淡定,所以,很快就压下了心底那股冲动。
她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一五一十地说,“皇上,婉嫔所言不假,臣妾当日也在场,看到璟贵妃以权压人,动用私刑,打了婉嫔的贴身丫鬟,并赐婉嫔片片红。”
“婉嫔迫于无奈,交出了一个木盒子,臣妾看到,璟贵妃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子藏进袖口,这才作罢,带着众人回宫。”
闻言,帝凌渊周身的气息,顿时冷了下来!
他威严地坐在那,没有说话!
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鸷冷漠的肃杀之意!
德妃和婉嫔,看着这样的他,皆惊惧地瑟缩了一下!
婉嫔再接再厉,可怜无助地道,“璟贵妃方才还威胁嫔妾,说她已经将嫔妾的父母亲人秘密关押,若是敢将药丸的事说出来,便将嫔妾的父母亲人秘密处死,一个也别想独活。”
“嫔妾担心她为了药丸的事,置嫔妾以及父母亲人于死地”
帝凌渊听着婉嫔的这些话,脑壳疼得厉害。
那小女人,当真是反了天了,放肆而又嚣张。
如今在这皇宫里头,除了他,怕是没人治得了她了。
怪不了别人。
都是他宠出来的,是他惯出来的。
他抬手,揉了揉隐隐胀疼的眉心,松开手,眉宇间依旧是浓到化不开的阴戾之色。
德妃在一旁,拍了拍婉嫔肩膀。
柔声安慰婉嫔,“你放心,璟贵妃虽然张扬,但绝对不会真将你的父母亲人处死的,不过是吓唬你罢了,就算真有此事,也有皇上在,你别怕,昂?”
说着,又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坐在上首的帝王,“皇上,您喝口茶吧。”
帝凌渊伸手接过了茶,却没有喝,只是敛眉,用茶盖在水面上拨了拨。
德妃见他不喝,表情阴冷,似是想着一些令他厌恶憎恨的事。
于是,善解人意地劝说道,“璟贵妃逼迫婉嫔是小,惩罚婉嫔是小,威胁婉嫔是小,她不过是担心自己研制的药丸被暴露,事出紧急,才会出此下策,好在婉嫔安然无事。”
“重要的是,皇上,您乃万金之躯,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