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凌渊视线转向云朵,淡淡地道,“可有话说?”
“有啊。”云朵点头。
她硬着头皮,水灵灵的澄澈大眼睛和他对视。
“臣妾的侍女跟随臣妾十年了,从小便有嬷嬷教导规矩,也向来懂事有礼。”
“且入宫时,也是通过了教坊司考核的,还是头一次听柳贵妃说她不懂礼仪。”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痛呼着的惜春。
“本宫天天教导你们,见了后宫主子要行礼请安,不能顶撞冒犯主子。”
“怎么,方才,你是没有向柳贵妃行礼,还是怎么滴?”
惜春忍痛说道,“奴婢行礼了,可柳贵妃不让奴婢起身,奴婢只好端着托盘,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久了便腿麻站不稳”
云朵明了地点头,秀眉不悦地撅起。
对着柳贵妃道,“柳贵妃,这便是你不对了吧?亏你还是六宫的表率,代皇后掌管着后宫的。”
“可一个小小的宫女,她招谁惹谁了,又没犯什么大错,你便如此苛待她,打压她,杖责她?”
“难道,是因为本宫晋升为贵妃了,位份与你相差无几了,碍着你的眼了吗?”
云朵垂眸,澄澈惑人的美眸,往地面上扫了一眼。
用手指着地上的狼藉,冷哼了一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本宫的侍女,当时手里端着托盘和药汤,行动本就困难,可依旧没有忘记规矩,是给柳贵妃行礼了的。”
“可柳贵妃却故意刁难,让其长时间保持屈膝行礼的姿势,到头来,本宫的侍女腿抖了,身子不稳了,却说本宫的侍女连行礼都不会,药汁泼洒了,又说弄脏了你的玉足”
“无缘无故掌掴本宫的侍女,杖打本宫的侍女,还赐褫衣廷杖,这确定是”
“是代皇后管理着六宫大小事物,维护后宫秩序,典雅端庄的柳贵妃,会做的事吗?”
云朵此话一出,不少宫人,便都感同身受了。
往日,他们嘴上不敢说什么,毕竟柳贵妃有掌管后宫之权。
平日就算被罚了,也只能和血往下吞,没人敢说半点不是。
实则内心早就有怨言了。
这会子,见云朵指出了柳贵妃的蛮横专制,都开始小声地议论起被柳贵妃欺压的过往来。
妃子们看着地上洒落的药汤,以及碎裂的瓷片,也都明白云朵所言不假。
帝凌渊难得有这么好的耐心,听妃子争论。
锐利的眸光,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了个大概。
柳贵妃听了云朵和宫人的话,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甚至在心内,轻蔑不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她就是故意的,那又怎样?
整个后宫都是她说了算,她向来不在意宫人对她的看法和议论。
都是些小啰啰罢了,她不会当回事。
她只在乎皇上一人。
她再次跪在了帝凌渊面前,可怜巴巴地说,“皇上,璟贵妃冤枉臣妾,这是赤裸裸的报复臣妾只是依照宫规行事,是璟贵妃唆使下人痛踩紫衣在先”
“皇上,您看臣妾的宫女紫衣,被踩压得浑身带伤”
柳贵妃说着,将宫女紫衣拉了过来。
她本想将紫衣身上的伤给帝凌渊看,结果,紫衣身上竟是找不出一处伤。
只有脸颊上的一个绯红巴掌印。
云朵冷笑一记,也将惜春拖拽至跟前,委屈兮兮地看着帝凌渊,弱弱地道,“臣妾的丫鬟,两边脸,都被柳贵妃的丫鬟打肿了,且浑身是血,浑身带伤。”
“是柳贵妃的丫鬟仗势欺人在先,臣妾不过是正当反击罢了,皇上,您得为臣妾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