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溟心头一梗,那张颠倒众生的妖孽俊脸上,笑意逐渐凝固了。
他深深地看了冷漠无情的云朵好一会,关上门失落地走了。
“呼”
云朵见讨厌的人已走,扔掉手里的瓷片,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抬手擦了下脖颈上的血,袖口上便沾染了大片血渍。
她疼痛难忍地蹙起眉头。
怎么浑身这么疼?好似散架骨折了一般?
前所未有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昏迷当中被强暴了?
她扶着腰下榻时,突然眼前一黑,竟有些站立不稳。
“嘶”
还好她及时扶住了床架子,不然就跌倒在地了。
待眼前不发黑了,思绪便都回笼了。
在秘境里发生的一幕幕,此时全都涌上了脑海。
有帝凌渊羞辱她,谩骂她,掐她脖子,踢她,甩她,逼她去死。
他说她是妖女,是毒妇,是恶魔。
说她水性杨花,十恶不赦,心眼歹毒,若非不知是她附在原主身上,他绝对不会碰她。
他觉得她呕心,肮脏,丑陋。
他要把她一人留在秘境里,要让她受尽折磨,让她亲眼目睹云家被满门抄斩
记忆定格在最后一幕,她决绝地跳下悬崖
“啊”
随着这些有关帝凌渊的记忆强势涌入,她脑壳一痛,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
脑袋像什么东西重重地压着,快要炸裂了!
她双手抱头,面容扭曲,指节深深地插进头发丝里!
她感觉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全身痛苦地战栗着,任随泪水漫流。
而这时,昏迷时噩梦里的场景浮现于脑海
想着想着,忽而,她美眸一凝!
嘶哑的嗓音带着冷意,颤声开腔,“不要道歉了,没人会听的,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事后道歉有用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刑法了,也就没有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了。”
这句话,不仅说给顾北溟听,也说给狗皇帝帝凌渊听,最后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但凡狗皇帝对她能有一点感情,别总是那么冷漠无情,她也不会做出那么偏激的事来博取他的关注、怜惜以及愧疚。
她不想好好的过日子吗?
可当她想正常过日子的时候,他不会正眼瞧她一下,总是无视他,忽略她的感受。
只有她不断作死,他才会注意到她,宠她,护她,哄她呀
“帝凌渊,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了,姑奶奶不爱你了。”
她嘶哑的嗓音,忽而又异常坚定地说着,拖着疼痛难忍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浴房走去。
当她不想在狗皇帝面前作死的时候,他在她心里,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没有人缺了谁就不能活。
他心里没有她,她又为何要守着他这一棵枯死的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
何须低声下气讨好他?何须各种作死吸引他注意?何须费尽心思演戏作假给他看?
何须流尽自己宝贵的眼泪,来换取他的自责和愧疚?